华灯初上,整座枫山宛如连接水天一线的黑色珍珠,抖擞着珠光宝气,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似乎很难找到这么一个安静又喧闹的地方,半山腰的大酒店前厅还有人在吹奏萨克斯,兢兢业业地守护高级酒店的职责。
余嫣在酒店门口站了一会,摸了摸发冷的手臂,虽是夏季,夜风却很凉,帝都向来昼夜温差大,更何况是在山里。
按照和吴培文约定的时间,现在差不多耽误近一小时了,本想着不来了,但是架不住吴培文的软磨硬泡,非说晚会还没开始,让她快点过来。
今天是吴培文入职后首次参加集团晚会,照他的说法,能进盛康集团,是每个学生物制药人的梦想,作为头部药企,已经不能简单用世界排名去衡量其价值,这里头最不可明说的,是那一抹红色的权力。
晚会准许员工带上家属,吴培文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可以进盛康,气势上自觉矮其他人一等,本身的自信心不够,自然想着从别的地方找。
余嫣就是他的自信心。
因为赶时间,余嫣只穿了一条露单肩的紧身黑裙,没来得及化妆,简单涂了口红,绕是如此,整个人依旧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女主角,黑色长卷发慵懒地披在身后,眉眼间说不出的疏离和勾人,毫无瑕疵的皮肤白嫩紧致,笑起来又是另外一番风情。
她还没说话,就被酒店大堂的前台认成是某位女明星,点头哈腰地微笑服务,问她找谁。
余嫣报了宴厅的名字,前台伸出左手:麻烦二楼上去左转,会有工作人员带您前往。
余嫣点头道谢,电梯看起来稍微远些,附近倒是有一个浮夸的旋转楼梯,她提着裙子,高跟鞋走在地面上,清脆的脚步声回荡于空旷的大厅里,渐行渐远。
地方陌生,余嫣不喜欢四处打探,心里盘算要赶紧找到吴培文,她有点冷。
正低头往楼梯上走,大概是不太专心,上面下来一群人她也没察觉。
直到有人出声,一个中年男人,语气阿谀奉承中带着点谄媚,向着走在人群中间的那位道:冯总,冯公子,您听我说,跟我们合作,不是我吹,一年保准
余嫣听到声音思绪才回笼,循声望去,潦草看了眼都是商务装扮的模样,中间的倒是和其他人明显能区分开来,入目是挺括的西装和价值不菲的皮鞋,还没看仔细长什么样,砰的一下,被走在旁边的男士撞了一个趔趄。
好在她反应灵敏,及时握住了手边的栏杆。
没人注意到这里,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紧跟着前面的男人。
余嫣叹了口气,也没管是谁撞的她,继续提裙往上走。
她没有发现,在她差点摔倒的那一瞬间,前面的男人身形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与她错肩而过。
上了二楼后,余嫣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不到服务员,只好手机联系吴培文,让他带她过去。
等待的间隙,刚才说话的男人貌似没有沟通成功,堵着一口气,闷头折返。
余嫣不记得他的长相,但是记得他的声音,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两人边走边聊着,话说声音很大,毫不避讳地传进余嫣的耳朵里。
要不,找几个小明星?陪他喝几杯?
我呸,要是他妈的喜欢女人就好办了,要多少老子给他找多少。
他不喜欢女人?
谁知道啊,从来没见着他身边有人,指定有点毛病,不然以他的条件,别说小明星,再一线的也得排队等着他选。
还是有钱好啊。
有钱,还得有权哦,不然老子搁这当孙子
三分钟后,吴培文赶到她面前,余嫣便跟着他一起过去,后面他们再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吴培文给她披上他的外套,埋怨她怎么穿得这么少,不等余嫣接话,又自顾自说着接下来要怎么怎么赚钱,完全一副掉进钱眼里的样子。
有时余嫣觉得吴培文挺陌生的,他对赚钱有着迷一般的执着,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不过她也不想了解他。
晚宴中规中矩,致辞,表演,茶余饭后交换微信,聊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余嫣被吴培文拉着认了很多人,她生得美,不说话往那一站,浅浅笑着,给足了吴培文面子。
名利场的交流完毕,后面一般都跟着别的活动,余嫣实在无力应付,刚想说回家休息,紧接着就被吴培文不由分说地拉去下一场,压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一会要见的是大老板,你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
余嫣脾气再好,此刻也剩不下好脸色了,大老板,那和我更没有什么关系了。
吴培文一听她这话,态度也变了,你不知道,我这次能进盛康,就是大老板直接招的,要不然我早被刷了,这不得专门感谢一下。
余嫣皱眉。
又听了吴培文说了好几遍自己的不容易,是如何如何披荆斩棘才进入的盛康,余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