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需心里极不是滋味,如火烧般焦灼着,脑中充斥着的想法是,她收下了他人的情书,他或许会真正失去她。
不安,恼怒,齐齐袭来,可他没有理由去质问她。
宿需独自生着闷气,又不想主动去同周簌讲话,只想要她稍微能注意他,哪怕是一个眼神。
于是他设法吸引她的注意。
宿需叫侍者端来茶水,又叫侍者取来一次性拖鞋,他甚至刻意制造出动静,将她的书包放到桌上,可从始至终,周簌都置若罔闻,仿佛他不存在。
后面她甚至窝在单人沙发里玩手机。
宿需开始琢磨周簌的情绪转变,虽说两人近几日交集不多,但她从来没有这样。
不,也不是从来,她只有生气了才会这样对他视若无睹的。
可是她为什么生气?生着闷气的人明明是他!
周簌就坐在斜对面,但好像二人中间隔着数重巨山,宿需无节奏地敲打着手指,憋着一股气,越发烦闷。
她为什么不能看看他。
哪怕是一个眼神。
只要她一个眼神。
宿需再也忍不住,他揪着眉头开口问:这样你就满意了?
半晌,无人应答。
假如周簌看他,大概会在他脸上看出几分委屈。
可惜她始终窝在那看着手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宿需绷着脸起身到她身边,盯着她看好一会儿,周簌全当他不存在。
宿需赌气般长呼一口气,俯身撩开她浓密遮盖着耳朵的头发,没有AirPods。
他又握着周簌的肩膀想看另一边耳朵,却被她伸手拍开了。
她怒目而视。
宿需站直身,看着她问:为什么不理我?
明明什么都听见了,他这样想着法的去吸引她的注意,为什么不理他?
周簌只是高傲地昂着下巴睨了他一眼,又垂下头。
这是她惯用的表情。
宿需当即确定了周簌在发脾气,只是他不清楚她在气什么。
心中的焦躁不知怎的消了大半,他强硬地掰正周簌,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说话。
周簌想偏过头,下巴却被宿需紧紧掐着,她稍微一动就又会被他掰正,只能看着他。
滚远点。她咬字清晰地说出三个字,然后手脚并用地试图踹开他。
宿需心知她还在发脾气,也不将她的话当回事,他一只手牢牢握住她反抗的手,又抬腿压制住她的腿。
局面一下子又变得周簌瘫在沙发上可怜兮兮地被欺压着,而他在上方俯身欣赏着她脸红耳热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语气软了下来:为什么不理我?
周簌知道自己根本挣脱不掉,宿需也不会伤害他,她原本正想松开力气,可一听到宿需的问话又开始炸毛。
你有没有搞错?我不理你?阿姨叫你跟我说今晚一起吃饭的事,你有和我说吗?你不要恶人先告状!
周簌气极了,她手机下午就没电关机了,根本没看到爸爸妈妈以及刘叔发来的消息,要不是在校门口发现了林阿姨的车,她估计傻愣愣一个人回家了。
宿需可真上道,说要保持距离,于是连大人交代的事情也避讳跟她说了?
想到这,周簌更生气了,冷笑着:你放开我,滚远点!
她侧过头不再看他,压根不记得了是她要求宿需远离她保持距离的,现在等到宿需真的远离她连话都不说,她却觉得浑身不得劲不高兴。
宿需是明了了周簌生气的原因,可他实在是真的忘了他妈妈交代的事。
对不起,簌簌你不要生气,这事是我忘了
周簌打断他:不关我事,你放开我,你不是说要离我远点吗!
二人沉默对视着。
宿需倏忽神色怪异地笑了,他缓缓开口:我看到你收下别人的情书了,喜欢吗?
周簌眼神微动,她盯着宿需看,却不说话。
我后悔了,我已经给他们机会了,为什么还要离你远点?宿需望着身下睁大双眼与他对视周簌,视线移到她嫣红的唇瓣,喉间微动。
周簌许久未见宿需这样有压迫感的样子,他面对她时都是相对温柔的,她有点怵他,但还是虚张声势:当然喜欢啊,不喜欢我怎么会收下,你后悔也没有用,全校都知道你不喜欢我了。
宿需眉头一挑,颇是不以为然,他将她的双手禁锢到小腹处,腾出一只手扶住周簌的下颌。
我喜欢谁,簌簌不是最清楚了吗?他脸含笑意,拇指游离到她娇艳欲滴的唇瓣轻轻揉捻,情书什么的,我也可以给你写啊。
周簌不敢张嘴说话,之前被宿需按在床上摩擦的记忆一股脑儿涌来来,她怕这个变态又会趁机将手指探入她口腔里。
怎么又不理我?宿需不是没看到周簌眼里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