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翻出了联系册联系了崔胜澈的父母。
那一天回家的时候,他和尹净汉一起走在向日葵的路边,因为要补课放学晚了许多,尹净汉说又是一个下雨的夏天。
突然崔胜澈停住了脚步,他看见对面向他走来的父母,这是自搬家以来他第一次在回家路上看见自己父母来接他。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很感动的场面,崔胜澈很小的时候幻想过很多次。生日的时候他也幻想过父母能够接一接他,他其实不想要什么几百块的模型汽车,他觉得学校附近的十多块的一个文具盒就可以当他的生日礼物,或者带他去吃一顿好吃的就足够了。可等了很久,每次几乎等到的都是那几个人叫他帮忙做卫生,和回到家桌上放着的已经变得软塌塌的一小块蛋糕下面压着的永远不会变的父母去工作啦,宝贝很懂事的,我们知道,生日快乐的纸条。
所以当他被母亲抱紧怀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他的背,说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他不适应的有些莫名其妙。
母亲哭的比他还厉害,眼泪啪嗒得掉在校服上,把校服的蓝色都晕染开。
不过也许那也是因为母亲哭的喘气而手抖没有拿稳的伞洒下来的雨滴,反正总是湿了一片。
连在旁边站着的父亲也红了眼眶,但是崔胜澈想到的却是去拉尹净汉的手。
母亲说的没错,这一切早就过去了,他应该早就走出来了,这都是托尹净汉的福。
尹净汉叫他学跆拳道的,要不然他现在估计还是被欺负的份。
但是尹净汉不想打扰这一家人的温馨场面似的,径直走远了,走到向日葵的后面,他回头向崔胜澈说了一句话。
雨下的太大,他听的不清楚,看口型应该是再见。
他最后还是休了学,最后一天去学校收拾东西,他觉得身边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奇怪。崔胜澈全身不舒服,想去找尹净汉告别,到了隔壁班,问同学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尹净汉是谁,大家都像是唯恐躲他不急的样子。
崔胜澈想,之后总会有时间再见面的,毕竟他住在街尾嘛。
之后他被父母带去看心理医生,他觉得简直多此一举,干嘛事后诸葛亮啊,根本没有用。
但是怎么说呢,心理医生也就像是另一个发泄的窗口一样,崔胜澈想着早些了事就一五一十地把他和尹净汉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直到他在房间里呆着无聊去走廊里走动,正好听见转角处医生和父母的谈话。
孩子还是得再静养一段时间,应该还是因为那段被霸凌的经历对他影响太大,才会还想出一个朋友来陪伴他。这也不怪二位,二位也是工作太忙,没有注意到
崔胜澈被气得笑了,说他幻想出一个朋友来陪伴他自己?他是疯子吗?还是说其他人都是疯子?尹净汉他住在街尾,高中在他隔壁班,还送了他一把伞,这些难道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幻想出来的吗?他要有着想象力他直接去当家好了,在高中呆着可真是屈才了。
他刚想出声就听见他父亲说:他说他的朋友叫尹净汉,住在街尾的那栋房子里。但是实际上那栋房子已经空了许多年了,前几天经过的时候那里还是杂草丛生,怎么可能住人?但是我们家孩子十分确定,甚至连他的外貌都说出来了,真的没有大碍吗?
可崔胜澈一句话也听不下去了,他推开拐角处的门,在父母和医生惊异的眼神中跑回了家附近的那条街的街尾,那是尹净汉告诉他的他们家在的地方。
他期望那栋房子应该是一副井井有条的样子,就像所有人的家一样,整洁,干净,现实却是那的确是父母口中的空了许多年的杂草丛生的空房。
而当他回了家,翻出第一次见面尹净汉送给他的雨伞的时候,他才猛地发现那把雨伞其实是很早以前他以为借给欺负他的同学的。
他甚至翻出了拍摄的高中分班的照片,上面的每一处名字他都看完了,只有反光处的一部分不是很清楚,但是海报的排版却清晰的表示那个地方没有别人的名字。
他想起那次和父母说自己有一个住在街尾的朋友时,母亲颤抖的手打开了那张照片,其实那张照片的名字上从来没有过尹净汉的名字,可他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
崔胜澈终于明白为什么尹净汉每次在学校旁边的向日葵等他喊他名字的时候没有人注意;为什么尹净汉踢那个欺负他的同学的膝盖的之后没有遭报复;为什么高中分班的时候转头就没有看见尹净汉,而只是看到了很像他声音的另外一个同学;为什么尹净汉从来没有邀请自己去他家玩;为什么尹净汉总会会将一些好像在暗示他的笑话;为什么自己最后一天去找尹净汉的时候大家都把他当怪咖看。
因为他知道,尹净汉只不过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朋友,从一开始他一直都只是一个人。
而最后一天下雨的夏日,尹净汉站在向日葵的后面朝他说的嘴型虽然是再见,但被雨水冲刷成的形状分明说的是永别。
为何永别?因为尹净汉也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大概是人们口中的精神疾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