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灰溜溜的收回手。
晚上的时候她刚刚收拾完准备上床睡觉,他却来找她了。
今天推了你,抱歉。
不碍事不碍事。
两句话之后,都不知道再开口说些什么,一时间沉默堵住了空气,她闷得慌,于是说你快上去睡吧。说罢,看了看他的侧脸,还有些红肿,便又加了两句你拿浸了凉水的毛巾敷一下脸,还红着哩。
好。
他转身走了几步,她刚想关门睡觉,前者又折返回来,上下打量了许久。
你这样真的挺像她的。
到底是像娘呢,还是说只要有人顶着他娘的脸跟他说上一两句好话,心里就隐隐动了情。
她感觉出来了,夫人的事情在洪家绝对不简单,她秉承着说多错多的原则决定在他面前闭口不谈以前的夫人。只要她还是坐着这个位置,她就天天陪老爷出去逛,听老爷给她讲外滩的演变,洋人的故事,什么外滩上的和平饭店对面的汇中饭店,洋人搜刮了几百两珠宝。可她觉得还是不算靠谱,私底下偷偷去探张妈夫人事情的底,张妈翻来覆去也只是说夫人咳嗽才走的,说夫人年轻的时候漂亮,身子苗条和她一样。
她猛地想起,在她之前还有一位太太,她是过来做三姨太的,按理来说应该还有一位二姨太,来了这么多个月却没见过,她试探性地问起,张妈却许些为难。
她忙前忙后了几个月,给张妈送了对方嘴馋的桃酥,又忙着帮张妈张罗了许多家务,张妈才终于开口。
二奶奶呀也是个较弱身子,刚进门的那会儿,就已经不太行了,勉强撑了几年,最终还是走了。
她觉得奇怪,连两厢太太都接连病逝,虽然说时间相隔大概也有二十多年,照着他的年龄来看的话,据二奶病逝也有快10年了,可她还是觉得不太安心,生怕自己哪天也染了病。
张妈看出了她的不安心,安慰她说,老爷请过人看过房子的风水,没那回事的,夫人是水土不服,二奶是身子本来就弱。
她听的将信将疑,可还是忍不住会往担心,这一担心整个人就愁容满面,饭也吃不下,消瘦了一圈,连从窑子那里带过来的紧身的衣服都大了一圈,好像真的生了病一样。
她心里慌,便跑了几次郎中,郎中开了些定神的药,也还是没有安抚好。她想,她是来做妾的还是来送命的啊,越想越觉得不舒服,索性连门也不太愿意出。
这是她进洪家的第二年,秋天的叶子都变得黄了,以前从二楼窗户看过去,看不见太多的街道和过往行人,家里的洪老爷老了许多,身体不大行了,他即使再不愿意爷背上了他老爹的重任,也不得不去了洋行当投资人,每天早出晚归,见不到人。时间一久,她都快无聊死了,在家里闲的不得不无所事事的在外滩上溜达,看洋人们开着车子,看来往人群走进又走出银行,或者哪个下午去电影院看一部片子。
洋人的片子似乎都只是两个人在说话,一男一女,说的还是中文。她带着耳机听也分辨不出来谁是谁,而洋人在她眼里都一样,看了几部,也睡了几部,索性也不去了,就只坐在外滩看来来往往的船只。
她觉着似乎街上的华人变多了,以前华人基本上都只是带着小洋人的阿妈,而如今却多了许多华人巡捕,还有拉车的男丁,她不认识字,买了报纸也读不懂,就只能听来往的人群的闲话。
她站起来往四处走走,走到小巷子里还能看见难民蹲在墙角,她又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来租界以前的日子。
只不过她成了路过的看客,而别人成了她。
他觉查到她身子瘦了许多,陪她去了裁缝店一趟,以前的那老裁缝不在,是学徒量的身,学徒没见过她,见他给了许多洋票脸都笑烂了,以为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打趣地说先生和小姐真配啊。
她急忙摆手解释,才说了不是两个字,腰上布料的触感一紧,像是被人抓了布料收了腰身,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掐断。
他抓了半截腰肢的布料,那松松垮垮的衣服便如同紧身的一样抽出身肢,把女人的曲线勾勒了出来,是当下上海千金们都喜欢穿的款式。
本来是她经常穿的风骚的做法,但是随着一大批名妓的兴起,女孩们也开始穿的风韵十足,学海报上那些名妓的样式一比一得做了出来。
他对学徒说,就做这样的旗袍,腰收得紧得,好看。
她吞回刚刚没有说完的话,笑着用手去够他抓着布料的地方,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但她没有具体的概念。他收手的时候似乎在她的腰上刻意停留了一下,一个手掌几乎就盖住了大半的腰身,等着她的手抓到布料的褶皱处,才缓慢地顺着身体的曲线移开。
那种感觉像是抚摸,隔着布料几乎不能触摸到对方皮肤的纹理,但是能够很清晰的觉察手的大小,把整块手掌的布料贴在肌肤上,不像肌肤之亲的袒露,如同亲吻之时蒙上的纱布所带来的窒息感那般暧昧,敏感腰肌的触感能够几乎感觉到衣服绣花的走向,线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