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天一直到近7点才亮,天边泛起鱼肚白,朝阳来临,末日自然消失不见,所谓的末日传说自然是假的。
程嘉迦起床把日记本放回书包,阳光透过窗户穿进卧室,程嘉迦小心地拉上窗帘,给林穗掖了掖被子才出的房间。
她昨天睡在林穗家,打电话回去和李云华商量的时候被骂了半小时,说她会给别人家里添麻烦,最后还是林穗抢下电话撒了十分钟的娇才作罢。
其实在李云华说她会给别人添麻烦的时候,她想说她没有,也不会,林穗父母都出差去了,家里只有林穗一人,她话又少,事儿也少,怎么会给别人家添麻烦呢?
但她很清楚这些话都不会被李云华理解,所以也就不说了。
实在是没有意义。
期末考试定在一月下旬,期末考试来前,张岭又找了程嘉迦一次,问她到底要不要参加竞赛班。
程嘉迦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这让张岭很是生气,甚至幼稚地和程嘉迦单方面师生冷战了两天。
说是冷战,其实也就是在程嘉迦问问题的时候少了些关心的话,对于程嘉迦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今年期末考的卷子比往年要难上不少,考完出来的时候,程嘉迦估摸着只能考个680左右,想着年级第一怕是拿不到了,心里思衬着该如何跟张岭和李云华交代。
放假那一天学校发了一沓试卷当作寒假作业,除了程嘉迦和林穗之外,其他人叫苦不迭。
程嘉迦是无所谓作业的多少,而林穗已经打算去做舞蹈生了,作业的多与少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最好高考能过文化线就可以了。她之前就是学芭蕾舞的,现在也只荒废了半年,从新拾起还不算晚。
两人背着书包,在程嘉迦的小区门口告别。
林穗一副生死不见的模样让程嘉迦有些好笑,不是高二才分文理科吗,你现在哭什么?
分了文理科就不能呆在一个班了,现在哭还为时过早。
这是预支悲伤,我先哭了,以后我就不哭了。
好吧,你说的对。
小区门口的银杏树已经掉光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桠,孤单又寂寥。
偶尔有一阵寒风吹过,树枝摇摇晃晃,形单影只的模样让程嘉迦想起了许多人。
她们最后还是挥手告别了。
嘉迦,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林穗。
彼时的程嘉迦只以为林穗是在提前说些祝福的话,她还觉得是林穗亲戚太多,怕除夕那晚忙得忘记了才提前说的。
如果时光能够回溯,她会想要抱一抱林穗,然后让她和自己一起去学文科,她教她功课,也许不能够让她跻身双一流院校,但考个本科不成问题。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时光机,她也无法回到过去。
后来的程嘉迦也想过,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时光机,她会不会常常返回到自己后悔的时刻?
答案是必然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有贪念,有欲望,人一旦有了后悔药,就不会珍惜当下了。她可能会反复地坐上那台时光机,一次又一次地去纠正自以为的错误节点,无法从中回到自己本该去往的人生轨迹。
呆在家里等待除夕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程嘉迦24小时都待在家里时,李云华总会对她万分挑剔。从程嘉迦一天到晚在家里写作业看书说到她没什么朋友,她的话不算难听,但字字诛心。
她的确没什么朋友,也不爱社交。
这是她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更是不想改变。
刚放假的前几天她还会顺着李云华的话出去走两步,在熟悉的小区门头没见到想见的人,她又失望回家。
后来她也就不怎么不出门了,索性将房门一关,天天在家里背书做题。
虽然一中发了一沓试卷,但程嘉迦在除夕夜前就做完了卷子,余下的寒假时间她显得有些空虚。
腊月二十八那天,李云华才想起没给程嘉迦买新衣服,这才拉着程嘉迦去街上购置新衣。
临近除夕,大多数店面都关门了,只剩下几家本地人开的服装店还在营业。李云华随便找了一家进去,拿起里面粉色的棉服就往程嘉迦身上比。
李云华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给程嘉迦试色彩艳丽的衣服,但程嘉迦压根就不喜欢。她说了很多遍,李云华也不听,只自顾自地给她挑选,好像给她挑了,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似的。
老板夸程嘉迦好看,说什么颜色的衣服她都能撑得起来,李云华听了很是受用,也没问程嘉迦的意见,张口就问衣服多少钱。
大过年的,给你打个折,棉服和牛仔裤一共230块,怎么样?
太贵了点吧,老板?这衣服线头都没剪掉,我看这牛仔裤也不是很厚啊,230多了,150吧。
生意还是要做的啊大姐,150我成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