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期中考试前夜。
一中每次大考前都会安排学生在校参加晚自习,期中考试自然也不例外。
明天考的是语文和数学,对于程嘉迦来说,语文没有什么需要复习的,该背的文言文和古诗都已经背完了,剩下的和作文靠的是平时的积累,恰好她平时也爱看书,所以没什么需要复习的地方。
潘文墨搬了张椅子坐在讲台上,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笔墨在沙沙作响。
程嘉迦抬头看着黑板上的考试时间表,呆滞的目光和潘文墨碰了个正着。
程嘉迦你出来一下。
她很少被语文老师点名叫出去,听到潘文墨叫她的名字,不少同学也都施以好奇的目光,想要知道原因。
都复习完了是不是?很闲?田烽你第一次月考语文就考了50分,这次再不及格你让你家长来学校吧你。威胁的话从老师的嘴里说出来,效果自然是不一样的。
刚才还在探头探脑的人都缩回了自己的脑袋,生怕自己成为了下一个田烽。
走廊上很静,程嘉迦甚至只能听到尽头厕所里传出来的水声。
潘文墨双手抱臂,睨着她,你刚才干嘛呢?
他其实很喜欢程嘉迦这个学生。
小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也安安静静的,成绩又名列前茅,他是给予厚望的。
这样的学生做出发呆这种行为是不合理的。
程嘉迦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指甲,头被她自己压得很低,的确是她做了亏心事,她不好意思挺直腰板讲话,对不起,老师。
潘文墨苦口婆心,你别以为你现在才高一时间就多得很,高中的时间可是争分夺秒的,而且你这成绩我也知道,以后肯定要去学理的,但就算是学理科,你也不能把语文给放下。明天就要月考了,你语文都复习完了吗?怎么就开始发呆了?
他说得唾沫横飞,程嘉迦听得出来他是在为她好,所以才会说这么多。但发呆被抓这种事情在高中生眼里看来的确不够光彩,这个年纪又是足够叛逆的时候,饶是程嘉迦,心里也是有些反骨的。
她偏执地想,早知道盯着自己的本子发呆了,说不定还不会被抓。
潘文墨说一句,她就在心里默默反击一句,表面上还是低着头,做着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
说了程嘉迦十几分钟潘文墨才罢休,他伸手想要拍拍程嘉迦的背以示安慰,毕竟刚才自己说了她那么久,女孩子面子上总是会过不去的。可看到程嘉迦茂密的秀发和她已经发育了的身材,他又放下了手。
行了,进去吧,别再发呆了。
进了教室,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也只有坐在程嘉迦前面的林穗敢回头和她说上两句。
林穗成绩是班里垫底的,但她爸爸是教导主任,老师不会说得太过分。
嘉迦,老潘喊你干什么呢?
程嘉迦没好意思说自己发呆被抓了,随口扯了谎,问我文理分科的事情。
学霸就是好,这么早就有老师问文理分科了。林穗用着羡慕的语气,嘉迦,那你学文还是学理啊?
这下她脑海里忽然闪过潘文墨刚才说过的话:你以后肯定要去学理的。
其实这话不止潘文墨一个人和她说过,黄瑛也说她以后选了理科让她跟自己去参加竞赛。
她各科成绩均衡,地理历史甚至趋近满分,学文学理于她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可她不喜欢自己的将来被人用笃定的语气说出来,这明明是未知的事情,为什么所有人都自以为能将她的未来看尽呢?
程嘉迦眼睛闪烁,闷声回答,不清楚,老师回来了,你写作业吧。
林穗闷闷不乐地回过头去。
程嘉迦攥着画满蝴蝶的草稿纸,那些蝴蝶皱成一团被她攥进了手里。程嘉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草稿本上画满蝴蝶,她不敢把这个举动的原因归根于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
她只是胃疼而已。
就像肚子里飞满了蝴蝶那么疼,她只是想把这些让她胃疼的蝴蝶飞记录下来罢了。
说是要上晚自习,但一中是不会把学生留下来住校的。高一的晚自习只上两节,八点半就放学了,程嘉迦家离学校有点距离,坐公交车需要四十多分钟。
程嘉迦早上出门的时候,李云华多给了她三十块钱让她打车回,路上要是看到什么想吃的就买点。
脑力活动是最费体力的,程嘉迦刚走出校门,她的肚子和林穗的肚子一齐叫了起来。
程嘉迦提议道:买点东西吃吧。
林穗表示赞同:就买学校对面的关东煮吧,听说这几天老板的儿子来帮忙了,蓝菲菲说可帅了。
老板的儿子算不上是帅哥,只能说是有些清秀。林穗见了一他,满脸失望,碍于面子还是礼貌地要了一份关东煮。
关东煮种类琳琅满目,深秋的夜里偶有夜风拂过,吹起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