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旒对于他们一家的用心,连靖嘉玉自持是太后都觉得受宠若惊。
李愔不过是个无权无势,还未亲政的小皇帝,怎么就这样得李旒青睐?
她点点头,道:“王爷太有心,哀家都有些受之有愧了。”
靖尔阳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受之有愧的。”
他表面平静,内里却还是着急。
连太后的人都进到不了李成绮面前说句话,他又有什么办法?
这迎接的事摆明是做不成了。
靖尔阳本想小皇帝亲自出宫迎接,好处却全算在自己身上,做个人情,权当是对李旒这么多恩惠的投桃报李。
不曾想李旒回来,莫说是出城迎接,便是连宫宴都没有,他面上亦觉得没有光彩,生怕李旒看轻他办事的能力。
……
呈上去的奏折已被快马加鞭地发回。
李旒打开奏折。
洋洋洒洒千余言,其后只朱批照准二字。
这是谢明月的字。
堂而皇之地,耀武扬威地落在奏折上。
落在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臣可否入宫觐见这行字之前。
李旒面无表情地合上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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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宣亲王李旒的车驾浩浩荡荡地驶过官道。
李旒安静地坐在车内, 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案上放着的琴。
这是一把通体漆黑的琴,连琴弦都是暗色, 阳光透过车帘照进来, 落在琴身上,却全部被吸纳在了这片沉静的黑暗中。
周崇水德,尚黑。
这把漆黑的琴便名为周琴。
李旒轻轻地,缓缓地深吸一口气。
他苦笑了下, 低头看向自己放在膝上的手, 那双手微微颤着。
还有不足二十里便要入城, 饶是李旒想象过无数次今日的场景, 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
马匹长嘶,车驾缓缓停下。
李旒疑惑地向外看去。
六面大纛倒影在他眼中。
六面大纛在风中飘扬, 旗声猎猎,每面旗上本该绣着一台,三面绣三台, 然而碍于李旒身份并未尊崇如此,故而只绣星辰。
六面大纛后, 乃是六排骑兵, 骑兵持刀剑, 明明其中足有上百人,却半点不乱, 队伍安静无声。
李旒神色骤变。
从前李昭出行时,李旒亦为皇帝筹备被仪仗,他怎么看不出, 今日他眼前的一切, 只比当年李昭的仪仗品级稍微低些, 却已是逾制!
谢明月如今专权, 据说皇帝对谢明月唯命是从,怎么会安排这样的仪仗来接他?况且他此处出巡无功无过,若说为了他的功绩如此,那真是牵强太过。
如今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帝王根本不知道有仪仗迎接,是有人自作主张。
为首者恭恭敬敬地向前,欲要亲手为李旒掀开车帘。
这人紫袍玉带,显然已官至一品,李旒定睛一看,脑中瞬间有了记忆。
居然是,少帝的亲舅舅,靖尔阳。
国舅亲自来迎接,且是出城十三里,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莫大荣耀。
因为,国舅与皇帝关系密切,这极有可能是皇帝的意思。
李旒在看清这满面堆笑的人是谁后狠狠咬了咬牙,忽地明白了今日为何这般,他半点颜面都没给靖尔阳留,冷声对身边人道:“吩咐下去,不必理会仪仗,直接冲出去。”
青年人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什么都没说,撩起车帘出去。
“传王爷令,车驾前行,不必理会——”
命令一重一重传下去。
李旒车驾依仗已是亲王所能用的最高品级,但是在面对减去大半用员的帝王仪仗,竟宛如一叶扁舟流入大海般渺小平常。
靖尔阳还未靠近车驾,随从已拔出了刀刃。
雪亮的刀刃光华闪过人脸。
下一刻,四马并行的车驾骤然前行。
有人高呼,“大人小心!”
靖尔阳匆忙向后退,被一眼疾手快的护卫一把拽住了袖子,急急将人拖了回去,他被拽得踉跄,险些仰面摔到在官道上。
车马扬尘四起。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有惊恐,但更多的是疑惑,还有微不可查的愤怒。
靖尔阳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旒疾驰得宛如避瘟神一般的车驾,面色瞬间变得铁青。
陪靖尔阳而来的官员各个神情肃穆,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声地嘀咕着什么,那声音宛如虫蚁爬过脊椎那般令人难以忍受。
靖尔阳气得浑身发抖,他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