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玉本来想坐马车,但看到林晚秋坐了进去,又看到车里除了林晚秋,还有堆放得整整齐齐的药材,他就站在了林牧青的马前。
想了想还是作罢,最后他爬上了马车的前面,既不跟林晚秋共处一室,又不跟林牧青共乘一骑,林平来赶车的时候,看到坐在另一侧的随玉愣了愣,在林牧青的目光下才说:“还是让青哥来赶车吧,我去骑马。”
林牧青像是等着这句话已经很久,立刻就把手里的缰绳交给了林平,然后飞快地跳上了马车。
随玉只当没看见,在马车出了山之后只看着四周的风景。
从云北安乐镇去往云西边境的路上,随玉领略了另一种南国风光。
山上虽然冷,但山上的绿植却一直都是郁郁葱葱,在寒风中的那一片绿却是格外地生机勃勃,而云西云本只不过隔了一片绵延的山脉,到云西这里,就是一片苍茫的白,连山上的树都只剩了光秃秃的树干。
“林牧青,这边为什么比家里冷那么多?”随玉只觉得呼吸都是一种折磨,凉透了的空气从鼻腔进入肺腑,然后凉意从四肢百骸里沁了出来,他不由得把身上的衣服拢了拢。
“家里四面环山,很多寒凉的风都吹不进来,云西四面开阔,风从四面八方来。”林牧青把赶车速度放慢了一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去摸随玉手的想法,“进马车里面坐吧,外面是太冷了。不过还好再有一天就能到了。”
随玉摇了摇头,把手放在嘴边呵气,林牧青的喉结滚了滚,到底没有别的动作。
平时从云北到云西,他快马加鞭只需要四天就能到达,这次他带着随玉和林晚秋,速度放慢了很多,等到云西戍边军营附近的时候,已经是第七天的夜里。
他们不住在军营里,而是去找了之前就已经到了这边的向至。
“这边可太冷了,我每天都跟着他们的兵在营地里跑上好几圈,还是冻得不行。”
桌上摆着热热的锅子,锅的下面是烧得滚烫的煤球,里面煮着的是云西这边特有的羔羊rou:“你是不知道,钟校尉这几天疯了一样地训练新兵,说是过了这个冬天,必定会有一场大战。”
“跟咱也没什么关系,见过钟校尉之后,我就带小玉儿去周边走走,然后咱就回去了准备过冬过年了。”这跟往常的每一年都没有区别,他们会在云西大雪封山之前往军营里送最后一次药材和山货补给,待到来年开春,再重新出山。
“送货的人什么时候到?”向至问,“钟校尉等得挺着急。”
“可能得晚点儿,我先带了一些过来。”林牧青给随玉又夹了一筷子羊rou,平时家里做的时候,他总嫌弃羊膻味大,今天他看随玉夹了好几筷子,看来是喜欢。
“冬天就该多吃点儿羊rou,羊rou性热,不会怕冷。”
难得有林牧青做出来不好吃的东西,随玉在第一次吃到林牧青做的羊rou的时候就吐了出来,让林牧青挫败了好一会儿,他盘算着一会儿等随玉睡了,他就去厨房里问问大师傅,看这个锅子是怎么做的。
“晚夏舍得让你把小秋送到这里来吗?”向至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林晚秋,他从见到向至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只是在看到随玉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林牧青看了他一眼:“他该受点历练了,不然一直待在山上,他连基本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成天只会玩些闺阁把戏。”
因为同行的还有林平,所以随玉也默许了林牧青开一间房的动作。
只是进了屋之后,随玉就开始收拾起床铺,好在因为是冬天,客栈里给的被子都比较多,他把被子整齐地码在地上,做好了一个地铺,林牧青看他要自己钻进去的时候,赶紧拉住他。
“天这么冷,你怎么能睡地铺。”不由分说地就把随玉往床上推,“我睡地上。”
随玉也没客气,直接脱了鞋袜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着林牧青,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林牧青叹了口气,在挨着床还有一段距离的地铺里躺下。
夜里有凄厉的北风,炭盆在后半夜就已经熄灭了,林牧青看床上的随玉已经缩成了一团,又从自己的身上抱了一床被子给随玉盖住,然后睁着眼到了天明。
他起得很早,临走前跟小声地跟随玉说了一声自己要出门,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临走的时候又找了小二加了新的炭盆,才走出客栈。
向至和林平已经带着林晚秋在客栈的门口等着他了,天刚蒙蒙亮,戍边军的演武场里就已经是阵阵的呼喝声,是晨起的士兵Cao练。
钟校尉已经在一边的营帐里等着他们了,他们在Cao练声中走进了帐子里,看着钟校尉发皱的眉和有些青黑的眼圈:“您这是多久没睡了?”
钟校尉长着一张国字脸,约莫是三十来岁的年纪,满脸的刚正不阿:“你剃了须,我一时间没认出你来。”
“这不是娶了夫郎,有人管着了。”林牧青挠了挠头发,“上次我们回去的人跟我说您让我帮忙找人,结果你的信和画像都因为淋了雨受了chao,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