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问:“穆秋峰怎么回事?一周不见,他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杜依依被师父叫出来时,就猜到是要询问穆秋峰的事,可是该不该把两个师弟间的事情告知师父,她却拿不定主意。
毕竟穆秋峰目前还处于暗恋,她要说了,岂不是侵害人家隐私。
杜依依短暂思索了下,换了个神叨叨模棱两可的说法:“师弟他,成长了。”
人生头一次失恋可不就成长了嘛。
“成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丁老没好气地说,“别和老人家打哑迷,说人话。”
杜依依只好坦白:“师弟他好像失恋了。”
“失恋?”丁老闻言略微一惊,但也仅仅是震惊了下而已,很快一脸没所谓地说:“我还以为穆家破产了,原来是失恋,年轻人分分合合很正常,你有时间开导下他。”
杜依依不置可否,乖乖站着没吭声。
“这小子爱钻牛角尖,从前为了比赛的画能够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现在为情所困恐怕……”丁老自个琢磨起来,转向杜依依问,“那他喜欢的人是咱们学校的?”
杜依依点头。
“那人不喜欢他?”
这问题好扎心,得亏离画室远当事人听不见。
杜依依又一次点头。
“这样……”丁老想了想,“那我安排他去博物馆实习一段时间,见不着面,忙起来就没空瞎想了。”
这法子确实不错,于是师徒俩一合计,就给穆秋峰安排了新的去处。
杜依依本以为死心眼的穆秋峰偏要在画室守着小师弟,却没想中午时师父随口一提,他没有丝毫考虑就同意了。
许是撑不住,想要逃离了吧。
-
天光渐暗,暮色四合。
黎原一直沉迷于丁老发的资料包上面,画室里其他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察觉过来,已是徬晚。
比每天回家的时间晚了四十多分钟,他急匆匆地收拾好东西,关窗关门,出校门后打了辆出租车。
家里那人怕是等急了。
可是,却没有一通催促询问的电话,该不会生闷气了吧。
最近老宝贝愈发黏人了,没按时回家真的会生气,然后晚上就会把气撒他身上,没个两三小时消停不了。
而且不知道什么毛病,跟个大狗似的,总喜欢在他脖子或者锁骨的地方咬上几口,即便穿上有领子的衬衫也不能将痕迹完全遮住。
黎原想着,下意识触摸颈边今早新鲜出炉的一点殷红,刚抚上皮肤,陡然间,雾气、瓷砖、扶手组合的奇妙画面纷纷拥入脑海,还伴随着一股从脊椎上涌的战栗。
不可否认,属于男人的那份磅礴力量感,着实太令人着迷了。
黎原狠不争气地滚了下喉咙。
要不等下回家,先在沙发休息一下再吃饭?
这个放浪的想法升起的一瞬间,黎原赶忙红着面颊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
不能这么没羞没臊的!
他揉了揉悄悄泛红的面颊,打开车窗吹了阵徬晚的凉风,那点旖旎遐想才勉强散去。
随后,他又给家里那人发了条信息:
【在画室耽搁了一会,马上就回来,十分钟到家。】
信息发过去,迟迟没有收到回复,黎原皱了皱眉,莫名地觉察出一丝怪异。
但这时他已经下了车,便没再发信息,径直向家走。
到家后,房门半开半掩着,仿佛特意为他打开似的。
黎原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忐忑紧张,咽了口唾沫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入。
一进门,直视客厅里的画面,赫然愣在原地。
倒不是家里遭贼的可怕景象,而是让人一言难尽说不出话的诡异场景。
只见三个满身肌rou的壮汉一字排开虎凶凶地站在客厅窗帘下,前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位银发银须的老人,正是盛家的老爷子。
而他的斜对面是个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高大男人。
面色黑沉的男人抬眸看向黎原,蹙了蹙眉,眸子里润着浓浓的关切。
不知是不是给这套Cao作整无语了,他抽了抽嘴角,没有开口。
此时两人含情脉脉的眼神无声地交流着,有人看不下去,猛地杵了杵拐杖。
“咚咚咚——”
闷声震颤在心尖。
盛老爷子冷冷地睨着黎原,不足两秒,便嫌恶地移开视线,厉声说:“过来,跪下!”
黎原捏紧手,没半点动作。
与此同时,被绑的男人立即开口阻止道:“不准跪!”
黎原捏紧的手心随之松开,似是有了倚仗和底气,腰背不自觉挺得更直了些。
如今早不是初入盛家老宅任人搓扁的情况了,他才不跪!
见此情况,老爷子气得胡须发抖,索性把拐杖扔掉,颤抖的手指指着不孝大孙子:“你你……要不是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