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天她在祠堂某个Yin暗角落,无意发现死去孩子的牌位。
再后来,何书五岁那年,看见那一幕。
排斥和抗拒。愤怒与内疚,拧成一股绳索,绳索的那端绑着小何书,这端绑着何母自己。
从头到尾,只有她不肯放过她自己。
然后便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从沈星澜说出双胞胎这个词时,王萍脸色如同骤然被吹熄的蜡烛,一下子黯淡下去,她摊在座椅里,浑身虚汗不止,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注意到这边异常情况,服务员赶紧拿抹布过来清理,把桌面收拾干净,又手脚麻利地把咖啡杯收走。
王萍木然地看着服务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何家运仍努力地想挽回局面,骂骂咧咧道:“这是你该管的闲事吗?你成绩这么差,难怪你妈不喜欢你,为什么何鱼能被选中,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耳边忽然有道风重重滑过,旋即他脸颊被扇了一巴掌!
王萍眉毛倒竖,厉喝道:“蠢货,闭嘴!”
在外人看来,何家运身强体壮,干惯农活,而王萍八面玲珑,很会张罗,两人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模式。
实则在他们中,真正做主,有决定权的人,是王萍,何家运只用负责配合和执行就够了。
无论大事小事,只要听她的,准没错。
何家运被这巴掌给扇懵了,嘴咧开好半天都没合拢,也正是这一巴掌,让他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他悻悻闭嘴。
沈星澜把玩手里名片,等两人情绪稍稍平复些,他适时开口:“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愿意要么?”
这话看似是问句,但王萍很清楚,选项只有一个。
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交代完一切,沈星澜走出咖啡厅,回到学校时,上课铃正好敲响。
不偏不倚,十分钟刚刚好。
他不知道的是,咖啡厅坐在他们桌子侧边的某个人,饶有兴致听完全程。
傍晚气温骤降,无端落雨,大风把树刮得东倒西歪。
寒露已过,霜降来临。朝寒冬又更近了一步。
金露杯赛现场,比赛通道已然关闭,评委们分组进行评选。
画画这种东西需要天分,而有天分的人往往是少数。
连改数百张画稿,来自X大的某位女老师揉了揉眼,面露疲态:“这届水平很一般啊。”
这次场景题目是爱,很多人都流于套路,这也是应试教育的弊病。
而艺术创作最需要的便是想象力和创造力。
说着,她点击下一幅,原本以为又是不出格也不出彩的作品,但没想到这幅却让她眼前一亮。
“我改的作品都还挺不错,”坐她对面的老师笑yinyin道,“尤其是我正在看的这幅,一等奖肯定没问题了。”
“是么?”X大老师挑了挑眉,“我也改到今天第一个一等奖。”
X大老师向来以严苛闻名,从她嘴里说出一等奖,简直比登天还难。
众人纷纷好奇,围到她们身边观看评判。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两幅画都挺好,堪称神来之笔,见之难忘,难分伯仲。
评判时间需要十天,这个时间也是何鱼跟何家运夫妻俩商量好,让他们在校门口把事情闹大的时间。
没想到,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他们有任何动静。
在何鱼计划里,只要何书出事,那么他便会大受打击,状态会很受影响,到时候借机把他送到乡下疗养放松心情。
而在全德市,生日会正常召开,所有人都只会记得何家新小少爷,不再会记得何书。
没办法,何鱼只能再次打电话联系上何家运夫妻。
第17章 如果不能一击必中,不如不出手
接到电话时,王萍长吸了口气,果然不出何书所料,何鱼沉不住气,先打电话来问了。
几乎是这边刚接起电话,何鱼便立即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提前商量好了么。”
其实最好的下手时间点应该在何书创作时,还没来得及把画稿投出去的那个时间点。
但已经晚了,所以何鱼才跟他们定下的在十日审核期内让他们把这出戏演好,顺理成章把何书带走。
没想到这次居然也横生波折,迟迟不见何家夫妻有任何动静。
何鱼内心焦急之情完全可以预见。
但相较于他的急迫,王萍则淡定许多:“你慌什么?我这段时间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
何鱼都要气笑了:“忙什么?”
王萍不满道:“我还能忙什么?自然是何书呀。我最近发现有关他的一件重大事情。”
这个节骨眼上,哪还有什么重大事情能比暴露;
何书身世更重要?
何鱼不太相信,但也只能顺着她话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