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一旁的柴山闻言,紧张地抓住了佟容的手。
佟容微笑着拍拍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现在还不能完全论断……”周院使犹豫片刻,谨慎道,“陛下、娘娘且安心,也不一定是坏事。月份还未足,以防诊错,老臣不敢妄言!再等十日,臣与田副使、齐思顾一道,会诊一次便可分晓。”
……
周院使留下了玄而又玄的一段话,拎着药箱走的干脆。
留在椒房殿的柴山却开始提心吊胆。
虽然他不敢显露出担忧让佟容跟着担心,但人的情绪最是难以控制,当晚,很少做梦的皇帝陛下便应景地发了一个噩梦。
梦中,浑身是血的佟容挺着肚子,无力地倒在血泊中。他焦急地喊着医官,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中人气息越来越微弱,最终化作了臂弯里的一抔枯骨,被风一吹,什么也没剩下。
“啊啊啊!!”
柴山大叫着从梦中惊醒,呆愣地看着周围与梦中截然不同的陈设。
是梦吗!?
容哥哥呢!?
天色还很昏暗,显然还未到上朝的时辰,更没有到佟容平时起床的时间。
但此刻整张凤床上,除了柴山,竟然空无一人。
容哥哥在哪!?
黄粱梦、烂柯人!
猛地,这两个典故窜入了柴山的脑海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容哥哥真的好好地在我身边吗!?
柴山浑身一抖,惊慌地颤抖着声音大声唤道:“容哥哥!!容哥哥!?”
一边喊着,一边屐着鞋子手忙脚乱地下床。
此时已经是初冬时节,寒气凌人,柴山却全然忘记了穿外衣这件事,踩着鞋子奔向室外,胡乱推开殿门。
殿外,寒灯照月,飘飘摇摇的白雪飞舞着,杂乱又凄凄地落下,雪星子兜头吹了柴山满脸。
这是今冬的初雪。
柴山怔愣愣地看着飘扬而来的雪花,只觉得浑身上下比这雪片还要冰冷,血ye几乎在血管中冻结。
“小山,你怎么在这儿?”
忽然,一个天籁之声在他耳边响起!
柴山呆呆地看过去。
一个披着白色狐裘的仙姿美人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容哥哥?”
佟容的目光温柔缱绻,抬起手,轻轻捧起柴山的脸,用拇指擦了擦他的眼角,怜惜道:“怎么竟哭了?”
柴山抬手一抹脸,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满面泪水。
他不敢相信地伸手抱住眼前人,直到那真实的温度传递到自己的身上,这才勉强相信眼前即是事实。
他颤着声线:“我梦见你……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佟容反手抱住柴山,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背:“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别怕。”
他看着柴山身上单薄的寝衣,轻声道:“进屋去吧,把衣服穿上!”
柴山抱着佟容不敢撒手。
他怕极了,怕这一切都是一个梦,怕佟容肚子里的孩子带来波折,怕佟容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假象……
“山不冷,山想多抱容哥哥一会儿!”
这样下去必会得风寒。
佟容抚着柴山的后背心,温声哄到:“我冷。你看,我手都冻红了!”
柴山闻言,总算放开了些,却也紧紧拉着佟容的手。
两人终于回到了暖烘烘的内室中。
作者有话说:
容鹅身体没事!不会难产不会虐!
山鹅在容的事情上太患得患失了,太在意,太害怕,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真的得到佟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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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此心如一
如果……保大不保小
柴山拉着佟容的手, 惊魂未定地问:“容哥哥,你刚才去哪了?”
佟容拿过外袍,披在他身上:“起夜去了, 乱想些什么?”
怀孕后期, 佟容绝好的睡眠也难以抵挡特殊时期过于频繁的生理需求。
为了不吵醒柴山, 他每次下床还得特意轻手轻脚。
却没想到给半夜被噩梦惊醒的柴山带来如此大的恐惧。
“小山!”佟容握住柴山的手,放在自己的面庞上,“你摸摸我的脸, 我是真实的, 不是假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掌心下细腻的肌肤如同凝脂, 柔软, 真实, 温温热热。
柴山被噩梦魇着的头脑终于慢慢清醒。
他定睛一看,挺着大肚子的佟容陪着自己一起站着,连忙扶着他坐下:“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 容哥哥你快睡吧, 我已经好了!不用管我!”
佟容却没有依言睡下, 反而再次拉住了他的手, 语气带上了严肃:“小山,上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