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呢,就忽然被窦刻给打断了:“我打算从公司出来单干。”
齐帅抬头:“啊?”
好家伙,这也太突然了吧。
“咋回事啊这是,窦哥?”
窦刻抻了下右腿,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烟盒,嘴里咬着烟嘴,漫不经心道:“想多赚点钱。”
瞅着齐帅一脸发愣的模样,窦刻踢了他小腿一脚,将一根烟朝他扔了过去。
齐帅下意识接住,含在嘴里,凑近打上火,猛吸了一口,说道:“哥你想好了就成,我跟着你干!”
“不急,我先探探路。”
窦刻果然说到做到,很快就跟包工头提了想要单干的想法。
包工头倒是没有异词,就跟早料想到了似的,拍着窦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刚来时我就说是块好料子,照你现在的技术,早能收好几个徒了,搁这儿就是屈才。”
窦刻从进城来就跟着这位老板,手巧活细,做活儿态度认真,不偷懒动歪心思。
这么多年了,包工头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出去了也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就跟哥说,有空再一块儿哈酒!”
在毒热的七月八月,窦刻的生意虽有曲折,但也取得了初步发展。
九月份时,齐帅过来了他这边儿,还带来个刚成年的小孩儿,窦刻收了他做学徒。
他们搬离了老居民区,但依旧在郊区租了栋二层毛坯楼房。
窦刻活儿细手艺好,再加上能吃苦,名声打出去了,一个月的档期都排满了。
他偶尔会收几样老古董,翻新后再重新进行售卖,大大小小的机器逐渐购置完备,一楼也成了工作间。
他们经常得往市区里跑,为了方便拿家伙式儿,窦刻又出钱买了辆二手五菱。
忙的脚不沾地,这人心事也就少了。
工作步入正轨后,窦刻接到了此前那位国画大师褚老爷子的电话。
开着面包车驶进静安区里,街道两旁的银杏叶落满地,他这才意识到,夏天真的过去了。
承载着那段短暂而幸福的时光,终究是过往了。
门卫已经换了新人,不认识窦刻,说啥也不让进,最后还是褚老爷子亲自打了电话,才准他通行。
从方才就一直跟在后头的那辆低调奢华私家车,进杆后轻而易举地超过了窦刻的小五菱。
熟悉的侧脸一闪而过。
窦刻减缓了车速,故意跟那辆私家车拉开了距离。
原本以为时间把控的足够两辆车错开,未曾想刚拐过弯,就看到贺加珏和一位姑娘下了车。
正巧停在了褚老爷子家。
窦刻在隔着还有几百米的位置 ,踩下刹车,停在那儿不动了。
胳膊随意的搭在车窗大开的车门上,前方的玻璃反光掩盖了他凝视的目光。
贺加珏站在车尾处,对站在台阶上的陈念念说:“不要忘记给……”
“哎呀知道,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邀请函给外公,你今天怎么磨磨蹭蹭的!”
贺加珏被凶了也不恼,只是轻哼一声警告她:“跟我说话态度好点,不然下次你就别想我能给你打掩护……”
“好的哥哥,哥哥慢走~”女孩子笑眯眯地做了个飞吻,拎着自己的小包就扭头跑了。
贺加珏目送她进去后,转身要开车门,仿佛感受到什么似的,视线也不经意地往后瞥了一眼。
窦刻摇上车窗,跟贺加珏的车擦肩而过。
老爷子的画台已经许久未使用过了,但仍然放在画室的角落里,用一块红绒布盖着,没有半分灰尘。
起初觉得只是桌腿木材开裂,可等掀开后才发现,连桌面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痕。
窦刻带的材料不够用,便先给桌腿四周做了修复,同时跟褚老爷子约好了下次来的时间。
老爷子很健谈,坐在一旁边饮茶边给窦刻讲自己早些年的创业往事。
不多一会儿,门被敲响。
小姑娘从外面探头进来,圆溜溜的大眼睛在褚老爷子跟窦刻之间打量。
冲窦刻礼貌一笑后又对着褚老爷子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公!”
“嗳!是小念啊!”老爷子乐呵呵地招呼她过来。
窦刻也认了出来,此人正是方才贺加珏的车送回来的姑娘。
“外公,小珏这周天举办画展,邀请您去呢。”陈念念将邀请函递上,又吐舌头道:“没时间就不去了,反正您都从小看到大啦。”
“怎么说话呢,肯定是要去的,这可是准备了三个月呐……”
窦刻在边忙活边将爷孙俩的话听了个遍,并默不作声地将画展地址给记了下来。
回到家时,齐帅刚起床,揉着一头潦草短发,正寻思带小学徒去哪儿吃饭。
“窦哥,下馆子去?”齐帅站在楼梯上往下喊。
窦刻摆摆手,示意他们去。
齐帅带着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