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在姜依依的游说下,已经不是面对梁临时的那种敷衍的态度。
贺念给他写了非常多的稿子,但是她骨子里就拥有一些浪漫细胞,写着写着就没忍住写偏了成了感情细腻的风格,变得不太适合煽动工人的情绪。
我跟姜依依不得不在她每次写完后,对她的写出来的东西进行一次挑选跟修改。
最后再在姜成回来之后让他从我们修改后的稿子中进行选择。
但是姜成的问题,在于他为人的性格并不属于那种语言丰富的人,他比较像是那种性格孤僻闷着头长期不说话,但会突然发起狠的人。
姜依依说话倒是非常的有能量,好像她从小学的时候哪怕跟我胡说一段话,我也总会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即使在离开她说话的那个语境之后,会突然反应过来她根本就说了非常不对的话,在她说话的当时也可能被她的语言能力给感染。
但是姜依依是一个Omega又是一个女性,现在更加是其他人明媒正娶的太太,没办法捋起袖子跑到工厂里去振臂高呼,让工人们团结起来抗争。
我们在姜依依家开会的时候,我跟她提,有没有其他类似的人选,我们得让语言感染力的人来做主要演说,让姜成来作为对方副手,成为人中第一个应和的人。
姜依依的执行力非常的强,在第二周固定会议的时候,她喊来了高桥飞。
高桥飞在小学毕业之后,我对他的映象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实在不是不符合我的选人预期。
姜依依却告诉我说,高桥飞在厂里上班的时候仗义,所以朋友多,人多总会好一点。
我听到这话觉得有些感叹:“如果你告诉小学的我说,他成年之后会变成一个非常仗义,道德感强的人,我肯定觉得你疯了。”
姜依依闻言大笑:“人都是会成长的嘛。你不是也变了很多吗,我也变了很多,还有你家梁临应该也变了吧?”
我其实是感觉不出我自己的太大变化,我感觉我十八岁跟十七岁十六岁甚至十岁时都没有太大差别。
哦,可能会没有十岁的时候那么爱哭了。
“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但是也好像没有变。”
姜依依说:“我倒觉得我变了不少呢。”
不过不管我跟姜依依觉得我们两个到底变没变,但是我跟她都一致认为高桥飞是变了很多的。
我们的小团队在不知不觉中就壮大了起来,每周聚会的时候多了个人头,姜依依家的房子就变得更小了起来。
而高桥飞真的有了个我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在我们小团体中又带入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能言善道的人非常符合我最开始对于发言人的预期。
我跟姜依依当即决定把放在姜成身上的重任交给那个新人。
新人的逻辑及语言组织能力非常强,在工厂内也属于非常有人格魅力一位工人,他在我们还没有成立我的小组织之前,就已经在工厂内让自己熟悉的工友拒绝偷用工厂的制品。
他们背地里称那些东西为“毒品”,是有毒的不能沾的东西。
他进到房子里没一会儿,就非常严谨地关注起了一件事情:“你们跟我们不一样,我不想深究你们在这里做一些看起来是帮助我们工人的事情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你们让我们这么做,能不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说到底也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
我刚想向他保证说,我跟梁临提过这种事情,会确保他们的安全。
姜依依坐在桌前,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她冷笑着问道:“请问我们跟你们哪里不一样?”
新人皱起眉头来:“两个贵族太太,一个贵族小姐,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你们都可以全身而退。你们大可以把这件事情,当成你们无聊生活中的某个游戏。而我们靠在一天在工厂工作十二个小时,才能够拥有留在上城的资格、才能够保证我们一家人的温饱。”
姜依依:“我一个女性Omega,如果在成年后不结婚的话,就会立刻被赶出上城。我活到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嫁给一个人然后给他生孩子。”姜依依伸手指了下贺念,“她,你看她是一个漂亮有魅力的女人对吗?她已经得了重病,没多长时间了。”
“喂喂——”贺念喊了两声。
“我们有时间跟你玩这个游戏吗?你觉得你们是弱者,我们难道就不是弱者了吗?我们是共同体,你可以理解这个关系吗?只要我们在任何时候可能成为弱势的一方,我们都是共同体。”
姜依依说话果然非常地具有煽动性,我甚至想要为她的这种突然拔高的思想高度而鼓掌。
她又伸手指向了我:“你想那么多,又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的,怎么就不想想,这个世界有糟糕的事情,也就会有美好的事情。有人就是愿意不顾一切地去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呢?”
姜依依这一套话术,我觉得非常值得借鉴跟学习,我恨不得现在就记录下来,让人随时准备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