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闵垂下眼帘,又将刚刚的话再重复了一次。
沈临溯挥袖,秦闵后背撞向身后的墙壁,鲜血从薄唇中渗出。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河仙来过问。”
“你一直在找的人……”
话还没说完,秦闵捂着胸口脸色骤变,沈临溯没有多看秦闵一眼,拍了拍被秦闵攥皱的衣袍大步离开。
天罚折磨的秦闵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神魂被锁链拉拽着,像是要将他狠狠撕碎。
但他只能躲回洞府,等待着天罚的痛楚慢慢抽离。
身上被汗浸shi,疼得骨髓,就连昏过去的权利都没有。
终是像一条案上的死鱼,目光迷离地看着洞口处笑了。
“沈临溯我好疼,”秦闵手无力的伸向前,哪怕这个时候看见却依旧是沈临溯的幻影,“亲亲就不疼了。”
坐在旁观者,沈临溯看着眼前一幕幕恨不得杀了自己。
秦闵对感情的认知薄弱,天大地大,身边没有一个人教他怎么从这段伤害里抽身,他不是不知道疼,心里疼得厉害,身上也疼得厉害。
却只会为了一段不足一提的温存,不断去飞蛾扑火。
沈临溯蹲在那些和秦闵有关的回忆外,透过秦闵的视角去看天界所发生的一幕幕才知道究竟多窒息。
“我们不要他了好不好?”
沈临溯说着仅有他听得见的话,看着秦闵一次次满怀希望的靠近,一次次满身伤痕的退场。
持续了五百多年,秦闵第一次走进擎天二十八神柱。
来看看他未来栖身之处。
之后发现了角宿被冰封于深处的尸体,通过用神魂探知角宿知道了天道真正的身份。
在开始布局的前一夜,就连沈临溯都不知道,秦闵曾经来看过他。
秦闵坐在他床边施了昏睡咒,指尖触碰过沈临溯的脸颊:
“原来没有天道,我想了很久不想没有价值的死去,总觉得自己能在消亡前再做些什么。”
秦闵叹了口气:“你应该不会想起我了,也好,等我和混沌的力量融为一体后情绪可能会放大,”
秦闵倾身吻上沈临溯的颊面:“沈临溯对我好点吧,我怕没办法控制混沌带来的情绪后会恨你,我不想我和这份感情最后只剩下互相憎恨。”
离开时,秦闵回头看了一眼沈临溯,笑了笑。
像是在笑那个几百年前奋力奔向他,将他护在身后的少年,又像是在笑一直以来飞蛾扑火终要走向灭亡的自己。
“还是戏本里结局好,我拼了命也没能如愿和你唱出圆满来。”
隔着结界,沈临溯想要抓住秦闵的手,无论怎么向前都于事无补。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从此时起就注定沈临溯无论向前跑多少,都没办法再将一切修复,就像他没办法改变的从前,亦或者看着秦闵远走,却无力握住他的手。
等沈临溯醒来,已经躺在了学校宿舍里。
那晚去的人都消失了,那个住在隔壁床的白化病舍友却查无此人。
没有人对秦闵有印象,更没有论坛里荒谬的帖子,只有沈临溯自己心里明白,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接下来他花了半年的时间通过黎爻找到了花颜他们,又通过花颜与阙之琅见面。
两人约在了一间咖啡厅。
阙之琅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一个多小时,再见沈临溯时眼中没有杀之而后快的恨意。
沈临溯道:“秦闵还活着吗?”
“活着,其实你不约我,我也会主动找你。”
“主动找我?”
阙之琅颔首,从包里拿出一把散发着黑气的利刃:“我来是给你选择的权利,你有两个选择,继续过自己的人生,我不会来打扰你,但你不会再见到他。”
“第二个选择呢?”
“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沈临溯心口一紧:“什么叫做最后一段路。”
“你不要再跟他提往事,在血月来临前像普通人一样生活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说完阙之琅将匕首推到沈临溯跟前,“这把刀里有蔡暮生的凶灵,学校的怨气,还有混沌之力,秦闵身为参宿是白虎的前胸,也是白虎最脆弱的地方。
血月之时,奎宿会将擎天二十八神柱的力量与他相连,将他吞噬掉,你用这把刀刺入他胸口,擎天二十八柱就会在那时瓦解,奎宿的力量已经与神柱完全相连,等白虎前胸被刺,白虎七宿动荡,奎宿没办法承下所有星宿神魂,也会随之消亡。”
“你让我杀了他?”
“你是心宿星魂更有能力用这把刀,他现在天人五衰,神力根本没办法完成最后一步,当然杀不杀他随你,见不见他也随便你,你可以让他被神柱吞噬继续受苦,”阙之琅轻轻叹了口气,“当然前者你可以过自己的日子,后者哪怕你亲自不送他走,总是要亲眼看着他死的,我知道人都喜欢逃避痛苦,而我尊重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