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盛严谨认为谢沂老师在他身上从没有收获“吃一堑长一智”的教训,他不好开口说谢沂一这么看他,他脑子空空。
他轻咬了口谢沂的锁骨,态度极不端正:“啊?我忘了。”
徐瑾盛该承认谢沂老师从没在他这里吃到教训的原因是他太惯。
不出五秒,他又回:“答题卡涂了,作文也是扣着题目写的,不会出大错,估分也估了,老师放宽心好不好?”
谢沂摸他头发,细白的指在黑发里暖玉一样盈盈:“你乖点我就放心了。”
徐瑾盛揩了揩谢沂的眼底:“别做噩梦了。”
“我也不能控制啊……”尾音是下落的小调。
徐瑾盛琢磨:“不然我以后去做个控梦师?所有好梦都捡给你。”
明目张胆的偏爱,话语不着边际,无理取闹。
谢沂被他一带,栽进他怀里:“太偏心了,你们部门会把你辞掉的。”
“哦,那我去你梦里躲躲。”
谢沂实在没忍住,唇畔溢出一声轻笑:“起来收拾一下。”
今天说好要去庙里拜拜,求个心安。听说那里灵得很,拜过后,考试运和其他所求的事都会顺些。
古拙的小庙,褪色的朱红门。
袅袅檀香气味沉静,出入的人身上也沾了香,带着安宁。
徐瑾盛揪着谢沂的衣袖就要往里走,见谢沂突然止住步子,他垂眼问道:“怎么了?”
谢沂后撤了一步,望着他的眼神清透:“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阿娆,你不和我一起去吗?”徐瑾盛放低了声音。
谢沂摇了摇头:“脏。”
“……”
“谴罪的身子,不适合进庙里。”谢沂抿了抿唇瓣,“以前……我外婆和我私底下说过。”
认识到自己和“正常人”的不同,被迫过早成熟,亲人无知觉的叮嘱。生活的一路上,好多把隐形的弓刀刺戳着他的心脏,越故作坚强,越隐痛承伤,直到他被性划开脓疮,被爱治愈伤疤,现在,那些藏棘的回忆对他来说已经不痛不痒。
气愤和心疼搅合在一块,徐瑾盛攥紧了手,到最后熬出了一句小朋友赌气的话:“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谢沂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这就是避开别提的意思了。
“谢沂,你刚才说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了。”徐瑾盛知道他会避重就轻,语气加重,“不许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你不肯和我一起进去,那我就把你扛身上了。”
在一起前徐瑾盛确实总淡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因为周围的人和事都与他无关,所以无所谓,教养原因,他最多在别人面前露出一两丝烦,不至于特别下别人脸子;在一起后两人相互捧着,闹不出大矛盾,难得见徐瑾盛神情冰锥似的冻人,谢沂不敢说自己新奇的情绪占大头——怕对方更气。
“走不走?”徐瑾盛冷着脸,眼尾线条锋利一道,眉头紧锁,慑人。
谢沂踌躇片刻,细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唇上是自己咬出的小齿痕。手连着瘦仃仃的腕骨一起绷着,像是一场苍白的抗争。
谢沂无奈:“听你的,好不好?”
进了里头,枝条沾水往身上甩几下是净身。
买的供奉是用塑料无盖的小筐装的,配了一对大红烛,几炷香,一沓符纸。
神像慈眉善目,神情悲悯。
众生万象,谈智谈能谈罪过,谈爱谈恨谈死生。
在这里,徐瑾盛又沉静了许多,信与不信,都只是人求一隅心安。
谢沂有些晃神,说出了他心中最深处的惧:“你说你喜欢上我,是不是也是一种罪过。”
焚香燃出的气味沾了满身。
“那我原先求的还得再添一句,再求,我的罪能有始有终。”
谢沂听见他说的话后转过了头,生怕对方看见他红了的眼眶。
徐瑾盛扯扯他衣尾,长呼了一口气。少年眼里也有泪在转,又憋着忍着,满脑子给自己循环播“流血不流泪”:“谢沂老师,你是觉得我没文化,不认识心疼两个字是吗?”
这些天他和别人聊了很多,或许他初学保护的姿态很拙劣蠢笨——他的世界里第一次掺进柴米油盐酱醋茶,他第一次考虑到五年后和十年后还有更长远的人生规划,第一次认真思考那缥缈的词语“未来”,第一次真切明白什么叫做“责任”。
那么多第一次,他自己赶着集邮那样,涂上真心的胶水,一张张贴在册子中,藏在高楼,堆成秘密。
“徐瑾盛,我准备进城里教书了……以后和你大大方方在一起,好吗?”
谢沂抬手碰了碰他的脸:“小孩子,想哭就哭。”
为了补好小孩甜滋滋的梦。
他已经推了自己在赌桌上拥有的全部筹码。
第14章
【天庭被贬在逃人员:靠!!我成绩出来了老哥!】
【天庭被贬在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