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站在厨房门口,盯着男人看了几眼,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能看出,顾司尘的情绪似乎很不对劲,哪怕面上极力在装轻松,但盛柠樾毕竟跟他同床共枕过,还是很了解他的。
盛柠樾不动声色的坐到客厅里等着吃饭,期间什么话都没有说。
顾司尘在厨房里一阵叮叮当当,一个字都没有多问,不问盛柠樾最近过得好不好,不问盛柠樾为什么避着他不联系,专心致志,连调料该放多少,似乎都Jing心测量过。
没一会儿,饭好了。
顾司尘还亲自打了两杯橙汁端来桌上,二人坐下来默默吃着碗里的菜,所做的饭菜全部都是盛柠樾喜欢的,看来,说来给他做饭,还真完全都是给他做的。
盛柠樾吃得心不在焉,饭粒黏在唇角上,男人盯了他一眼,笑的难得温柔,举起手帮他轻轻抹掉,又推过一杯橙汁道:“喏,你喜欢的。”
“谢谢。”盛柠樾没有躲开他的手,又再次低下了头。
吃过饭之后,盛柠樾打了个哈欠,顾司尘快步走上来,将他带去卧室的床上,“睡一觉吧,晚点我再叫醒你。”
“嗯。”盛柠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装作困极了的样子,闭着眼沉沉睡了过去。
须臾,床的另一侧有微微陷下去的震感,顾司尘轻手轻脚上了床,侧身躺下来,低低喊了一声:“樾樾……”
盛柠樾手指捏了捏,不知他想干什么,就没有动。
顾司尘动作轻缓,揉了揉他黑亮的头发,继续低声道:“抱歉樾樾,我在你橙汁杯里放了些安眠成分的药,你好好睡一觉,等醒来,一切都会结束的。”
盛柠樾闻声,极轻地蹙了下眉,他没有喝那杯橙汁,或许可以说,他预感到那杯橙汁会有问题,而顾司尘今天的一举一动本来就很反常,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防备着。
倒不是说顾司尘会害他,可他在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之后,内心其实并不希望顾司尘再出什么事情。
顾司尘继续自言自语,“樾樾,我爱你……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还能跟你说些什么,我知道你还是不信我,不过没关系了……全都不重要了,以后有余鸽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便把盛柠樾抱进了怀里,下颌抵在对方柔软的发顶处,轻轻嗅了嗅,是他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不会很香,却也足以令他沉醉。
男人原本动作很轻,可抱着抱着,就不能自控地收紧了手臂,动作变得粗/暴了些,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盛柠樾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颓败之气,毫无生气的冷意。
对于苏尔斯查到的人,其实盛柠樾也想到过,可他始终不能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害他的父母。
苏尔斯告诉他,故事中的第四个人就是陆建尤,陆建尤跟白婧曾是同乡,只是他野心比较大,年纪轻轻就辍学离开了家乡,接连几年的空白过往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次寻到踪迹时,便是白婧暗中跟陆建尤联络过几次。
盛柠樾闭着眼,不知过了多久,顾司尘才鼓起了勇气,对着他薄薄的唇片吻了吻,“冒犯了樾樾,这是最后一次,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吻你,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床榻一轻,顾司尘离开了盛柠樾的家。
盛柠樾腾的一下坐起来,眼中有些慌乱,他呆了片刻,立刻拿手机给苏尔斯打了过去。
“再帮我个忙,帮我查顾司尘的定位,然后实时汇报给我!”
“……他去了君山高尔夫球场。”苏侦探似乎并不意外,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
“我之所以只收您一半的受理费,是因为,另一半的费用是顾先生付的。”苏尔斯叹息道:“你们再查同一件事情。”
“啪嗒”,盛柠樾的手机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他有些发懵,手指颤抖的捡起了手机,风一般地冲出了门,提车追出去,马路上却早就没有顾司尘的影子了。
盛柠樾知道顾司尘想做什么,既然陆建尤和他爸妈的死脱不开关系,那自然也跟白婧和顾程有联系,一个杀了自己家人的凶手,以爸妈熟人的名义收养自己,带在身边十几年,盛柠樾简直不敢去想顾司尘此刻会是一个什么心情。
杀了他吗?
那是你的养父。
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吗?
那是你的仇人。
盛柠樾猛踩油门,追出去的同时,稳了很久才稳住自己的理智,他分神拨给钟诺,叫他帮自己做件事,而后,便全力以赴的去追赶顾司尘。
花市的雨又下起来了,只是淋漓的小雨,可盛柠樾满脑子都是顾司尘的影子,他再不愿意承认,自己也还是爱着他的。
因为爱,才会生了恨意,恨对方不珍惜自己,恨顾司尘当初那么狠心。
不知开了多久,前方便出现了一辆暗色系跑车,暗淡的红,像是快要风干的血色,盛柠樾认得,那是顾司尘的跑车。
盛柠樾提了口气,继续加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