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难,我之前找机会去过两次,皆是无功而返。”褚匪道,“但这次不一样,曹公公一定会留下什么重要线索,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赵凉越思忖片刻,抬头问:“你想通过宁州起手?”
“嗯。”褚匪抬头还要再说其他,倏地夜风又起,乱红如雨,而赵凉越正坐其间,户部府衙前的那一幕与眼前的一切渐渐重合起来。
褚匪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褚大人?”赵凉越见褚匪看着自己不说话,桃花眼里噙着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本能地有些抗拒,就抬手在褚匪面前挥了挥。
褚匪回过神来,起身背向赵凉越,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城吧。”
一路上,褚匪再也没回头看过赵凉越一眼。
褚匪不敢回头,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他对这类感情本能的厌恶,而他尚只露出真心一角——或许,有些缘分只适合停留在某个点,一旦逾矩,便是背道而驰,万劫不复。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要说近来朝中最苦不堪言的,当属大理寺官员,刚将褚尚书从绯霞楼和鹿鸣翻出的一堆破案解决,还没稍微缓口气,丞相遇刺一事突然有了新的眉目。
之前此案直指金銮卫指挥使,那本就是块硬骨头,关的确是关牢里了,但因着皇帝和褚尚书放话,是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还得好好伺候着,能审出个什么名堂来?
然后现在,褚尚书自己也了卷进来,按理说这下更好审了,但当褚匪慢悠悠踱步到大理寺门口,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不经意间一瞥,竟是不怒自威,众人忙不禁自主上去行礼拜见,好似褚匪是纡尊降贵又来大理寺喝茶的。
进了大理寺府衙,见沈明尉坐在堂前喝茶,未等他开口,褚匪上前抬手做了一礼,先开了口道:“据说大理寺有事问我,我现在来了,沈大人请问吧,我还回去用晚膳呢。”
沈明尉坐正了身,笑道:“据说?褚大人,那可是实打实的证据,丞相刺杀当天,你在碧璃亭,离得极近且待到很晚,一反常态。现今又有你府中奴仆看不惯你刺杀朝中要臣,来大理寺报案,并奉上你府中私用箭镞,经过对比查证,与丞相遇刺当日刺客所用一样。褚大人,你还有要狡辩的吗?”
褚匪笑了两声:“不知是哪个奴才这么卖主求荣啊?而且他多大脸啊,我能允许他拿到我的私用箭镞。”
“褚大人现在不认也没关系,御史台的人已经请旨去府上搜了,到时自见分晓。”
“那就拭目以待。”褚匪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接过茶轻呡一口,道,“还希望御史台能速度快些,毕竟本尚书也急着证明自己清白啊。”
沈明尉没有说话,嘴角扯个淡淡的笑,那双老谋深算的眼里,明显是胸有成竹。
堂前其他官员看到两位大员面上春风,实则明里暗里地较劲,都低头不敢多语,只待静观其变。
一个时辰后,御史台的人带着褚匪的清白回来了——褚府确实没有报案中所说的箭簇等物证,其他相关线索也没有。
沈明尉看着面色平静自若的褚匪,笑了下,道:“褚大人好快的速度,这么快便让我等扑了个空。”
褚匪嘶了一声,道:“沈大人,你我可是三法司的人,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如今没有证据,那我就是无罪,何来让你们扑空一说?”说着起身,拍拍衣袍上的落灰,道,“既然无事,那我便就先回去了。”
“褚大人且慢。”沈明尉起身,半眯了眼看向褚匪,明知故问道,“不知褚大人可认识本官手下的大理寺丞李邨?”
褚匪笑笑,侧身回头,挑了下眉头,也明知故问道:“噢?我堂堂刑部尚书,怎么会结交认识大理寺的人呢?”
“可是他却说,他和大人熟得很呢。”沈明尉抬抬手,过了一会儿,狱丞带上来一个囚犯,将其头发攫起来,蓬头垢面下正是李邨。
“看来今天这晚膳是吃不上了啊。”褚匪转身坐回椅子上,看向李邨,漫不经心问,“那请李大人说说,我和你何时见过面啊?我可是一点映像都没了。”
“大人,您不能不认啊!”李邨立即跟催命鬼似的,膝行过来扯住褚匪的衣摆,“是您说和我里应外合,图谋丞相性命的啊!”
褚匪笑笑,俯身拍了拍李邨的肩,道:“李邨,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这不是在卖自己同伴吗?要是一起进牢房待着,那不是一点出来的希望都没了。”
李邨忙摇摇头,悲怆道:“不,罪臣是有妻儿老小的人,只要我供出真相,赎清一时失足造成的罪孽,圣上仁慈,定会绕我家人性命!”
“李邨已经什么都交代了,你们来往的密函,还有你送出的财物,还有同你刑部官员密谋刺杀丞相,都已经人赃并获。”沈明尉转头看向褚匪,笑道,“李邨今天早上刚招认的,画押的白纸黑字,还有各类物证都在那放着呢,褚大人要不自己再看看,有何需要补充的?不过我看大人也不用看了,来人啊,将犯人褚匪拿下!”
褚匪抬手一挥躲开狱丞,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