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昔日常黏在一起的人如今变得有我没他,连晏母都发现了不对劲,孩子的事她本来不打算插手,但晏淮和楚然真一点和好的动静都没有,这样持续了大半个月,晏母还是没忍住,那天吃完饭后把端碗准备去洗了的晏淮抓了过来,叉腰就问:"你跟楚然吵架了?"
晏淮不认,头摇得赛拨浪鼓,楚然在他妈妈眼里就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成绩好、品行好,总之就是哪哪都好,这要是认了,晏母肯定得不敢三七二十一觉着全是他晏淮的错,要压着他上门给楚然道歉。
再说了,这要认了,岂不是要暴露找出然代笔作业的事情,不能认,怎么都不能认。
但晏母不好糊弄,晏淮是他的孩子,亲妈可不要太了解儿子,她屈指就在晏淮脑门上敲:"你当你妈是瞎的吗?大半个月了你们说过一句话吗?以前倒是好得跟连体婴似的。"
晏母手劲大,疼得晏淮眼睛冒泪花,他抱着脑袋很不乐意地嚷:"那是他黏着我!我什么时候黏过他!"
晏母一个眼刀扫过来,深觉自己的儿子也是真有点本事,这种瞎话说得一点都不心虚:"是吗?"
"那可不是!"
晏母撇撇嘴:"这样啊,那他很快就不能黏你了,你怕不是要乐得轻松。"
晏淮怔住了:"啥意思?"
"人家楚然明年要去城里上高中了,往后可能一两周才回来一次,哪有那个闲心黏你,你还不是乐得轻松?"
晏淮反应过来马上就炸了:"乱讲!你哪儿听来的!他不是有家教吗?小学初中都这么上过来了,现在去什么城里上高中!"
"很稀奇吗?人家成绩这么好,鹤城实验都招他去,实验的一本率有百分之八十几呢,而且据说给他学费全免,天大的好事儿怎么不去啊?你当是你啊,烂泥扶不上墙。"晏母将抹布扔到儿子手里,"得,你既然说你们没吵架我也就不管了,赶紧把这碗给我洗了,写完了赶紧写作业,下一回要是再考垫底要老师给我打电话,你看我不削你。"
晏淮当下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知道楚然成绩好得可怕,其实在那三年里,楚然虽然没上学,学业水平并不像他们这些在读生一样,随时可以掏出一串考试的分数来进行判断,但楚然也没少出去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竞赛,各类奖杯奖牌证书被楚妈妈堆了小半间仓库,所以鹤城实验找上楚然,晏淮知道这就是可能发生的事,他妈没在骗他。
他和楚然是吵架了,但是在晏淮心里,他们总是要和好的,三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散就散呢?可如今,他满脑子都是明年这个时候,他那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朋友,转眼间就要到离他上百公里远的地方上学去了,往后再见也没那么容易。
晏淮心里难受,碗也洗得不好,挨了晏母一顿说,整个人都蔫得没形。
当夜楚然在房间里看书,卧室窗传来被敲击的响动,他起身来查看情况,就看到了站在他家楼下的晏淮,小孩哭花了一张脸,嘴角却抿成一条直线,也不知道狠给谁看。
楚然看了眼穿着短裤短袖的晏淮,认命似地叹了口气,顺手拿上桌子上保姆备着的花露水和钥匙下了楼,
"我妈说你明年要去城里,要去读鹤城实验,我就问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儿!"一见着人,晏淮就恶声恶气地问。
"有。"楚然招晏淮,"过来。"他在给晏淮喷花露水,小孩初一了还没有抽条,矮得要楚然完全俯下身才能喷到他的腿,晏淮站了没多久,但耐不住乡下地方蚊子毒,好几个红彤彤的大包已经挂在了细瘦的腿上,好不可怜。
晏淮被楚然伺候惯了,一点也不顾着人家,站得跟个木桩似的挺,手也不抬,还不忘控诉:"你怎么不告诉我——"
楚然想说,现在才十月份,他去鹤城实验都是明年九月的事了,没必要提前那么多讲。但当他忙活完直起身,对上晏淮的眼睛时,却鬼使神差般换了句:"告诉你干嘛?你也不稀罕知道不是?"
"你!"被自己曾经说的话压了回来,那滋味并不好受,晏淮百口莫辩,憋了半晌就憋出了句,"你有病啊?"
楚然耸耸肩,没话了,他不愿意跟晏淮逞口舌之快,他们本来就在闹别扭,楚然好不容易等到晏淮来找他,他不想又不欢而散。
可他不说话难受的就是晏淮,小孩儿一股劲拧了半天,这会儿突然散了,他张口就是含着哭腔的一句:"我错了楚然,你别去城里了好不好,我以后都自己做作业,不烦着你了。"
楚然看他哭觉得心疼又好笑,抬手在那张脸上揉了两下,顺带把晏淮眼角的泪擦掉了:"不是一回事,你写不写作业我也要去的。"
"你干嘛非要去城里念书,之前不是说不是说在学校老被人欺负吗?你去了谁管你啊,你会被人欺负死。"
楚然没有告诉晏淮原因,他转了话头:"不至于..."
晏淮又让:"怎么就不至于啊,这三年要不是我,你都不知道被踹进粪坑多少回了。"
楚然知道晏淮说话就这样,也不跟晏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