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鸢尾花信息素萦绕在鼻息,佟虎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搭在了凌吱肩上。
眼前的小变色龙是他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alpha,而且已经分化过了,太阳xue两侧的对称胎记,很明显是被一枪爆头留下的,在现世估计也清白不到哪里去。
“寒舍简陋怕是要委屈几位大人了,左右两侧卧房各有两张架子床,大人们请自便。”史鸢水眸低垂,态度已非常明显,她不想招惹人群后头那株脾气不好的转日莲,嘴角弧度始终维持着得体,“史鸢还要准备晚膳,先失陪了。”
扫了眼佟虎背影,史鸢盈盈转身,眸中笑意如烟雾散了个干净。
“有劳史姑娘。”赵万里拱手,目送史鸢出门。
“村子里有位老妪状态不佳,我得先行一步回去煎药,望诸位早日寻得线索,尽快助村子恢复如常。”整日与草药、病人打交道,吴旺也不善交际,随口客气了句准备遁走。
赵万里表面恭敬作揖,心里巴不得吴旺赶紧消失,“吴大人放心,下官等定全力以赴。”
屋里一下没了外人,佟虎拉着凌吱急匆匆进了内室,旧木门因闭合发出“吱呀”一声细音。
受佟虎的紧张影响,凌吱手脚跟着局促了起来,懵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是佟虎,原本也不生活在这里,我在我的世界里杀过人,也自杀过。”佟虎扯开衣襟,露出心窝处刀口形状的胎记,“刚刚那个小姑娘是只变色龙,她太阳xue处的胎记和我这里的一样,是死前伤口,她也是个alpha,如果你此行目的与她有关,务必小心。”
佟虎猝不及防的坦诚令凌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其实在无数个借住佟家的夜晚,他早在梦话中窥听到了佟虎不为人知的秘密。
开始他以为梦只是梦,但当梦境越来越具象,加之厉呈、姜彧、商行喻三个名字反复出现,听得他耳朵起茧时,他就开始怀疑起佟三找来的神婆起了作用。
被马蹄踢到奄奄一息的佟虎,早已阳气虚亏,若是其他魂魄借机附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无论佟虎皮囊里装着的是不是佟虎,他这个霁国捕快的手,怎么也伸不到那个叫辛市的地方,只要佟虎不在他眼皮底下作案,过往皆与他无关。
凌吱别开眼不去看佟虎深渊般眸子,崖底呜呜悲鸣的寂寥的风,随之戛然而止。
盯着与视线持平的喉结,凌吱心中没底地问:“我不关心她是alpha还是omega,你就说和她掐架是不是对手!事关身家性命,打不过我也好提前上报,请求支援。”
觑着凌吱淡定的脑门儿,佟虎一口气松得近乎虚脱,休整了好半天才回话:“打得过。”
“那你要我小心什么?我这不有你管吗?”白白提心吊胆,凌吱一胳膊肘勾住佟虎脖颈,“走,陪我去茅房撒个尿,佟伯伯的茶水后劲儿太大,我这都憋半天了。”
待佟虎回过神来,已被拉进臭烘烘的茅房之中。
如厕本就是私密事,像凌吱心这么大的漂亮男孩,假使是个omega,又在身处现世,九成九已经被“捅”过了,也就只有他这种正直的alpha才能做到非礼勿视。
手肘撞了下再度走神的佟虎,凌吱提出没羞没臊的要求:“你看着我点儿,你不看着我我尿不出来!黑灯瞎火的,万一坑里钻出来个什么把我抓走了呢?”
陪着闻屎味儿不说,还得盯着撒尿,佟虎实在做不到心平气和:“你怎么不让我帮你把着呢?要不我帮你尿了得了。”
话一过耳,尿就哗哗淌了出来。
凌吱也拿不准佟虎是有心还是无意,看归看,小时候在河里又不是没一起洗过澡,但动手的话,不就是断袖了吗?
春画里做那等羞事,都是瘦小的男子吃亏,他可万万不依!那玩意儿谁又不是没有,大小上可能有些差异,但办事儿效果是一样的!
抖净那**收了起来,凌吱连撇嘴带翻白眼,“不用你,别瞎惦记!”
说完,端着肩膀,气概十足地出了茅房。
做贼的张牙舞爪喊抓贼,被冤成窦娥的佟虎冷嗤一声,追上前扒拉一下自以为是的脑袋,“少在这儿疑心生暗鬼,我瞎惦记你什么?惦记给你把尿?”
凌吱一听“把尿”跟着来劲,食指连戳佟虎腹部数下,“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心思歪不歪!”
佟虎:“……”
搁以前二话不说照屁/股哐哐就是两脚,现在佟虎不得不顾虑到凌吱极有可能会反咬一口,说他惦记屁/股,一惦记就是八年。
“虎子哥你听,风铃是不是不响了?”凌吱竖起耳朵,望向黑黢黢的古榕树方向。
晚风分明吹着脸颊,穿过指缝甚至能带走手心的温度,而不久之前还叮叮当当瘆人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反常得让人骨寒毛竖。
“嗯,不响了。”佟虎也将视线投了过去,“风铃的悬挂高度,不懂轻功很难摘得下来,要去看看吗?”
“看,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