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不待人,突发异况,那些异化的嗜血怪物再次追上来,不仅修为更加深厚,且有瘴气加持,魂魄回到rou体的时间愈来愈短。而除夜啼以外的兵器,又完全限制不了他们的行动。秦属玉孤军奋战,心有余力不足。
他吐出一口鲜血,猛然用夜啼剑割开掌心,剑灵受到指引,破剑而出。凰鸟腾空,冲破枝叶屏障,熠熠生辉,驱散前路的黑暗。
他身后,数双被绝望笼罩的黑色瞳孔有了光亮,方才还举剑相向的弟子们对秦属玉深深鞠躬。“秦仙长的恩情,必不相忘。”
秦属玉没回头,他将黯淡无光的剑往前一掷,插入石缝,剑气凛冽,自成一线。
往前是死路,往后是生机,那些人是在感谢秦属玉慷慨地把生机留给他们。
当然还包括我。
“戚师弟,你和他们走吧,我随后就到。”
我摇摇头,道:“我不理解,这是你的设定吗?”
“什么设定?”
“就是配角、命不好什么的。”
他终于回头看向我,道:“是薛师叔和你说的吧?他总是偷偷看些话本小说,大概是太入迷了。”
话本里的炮灰配角,往往是要牺牲的。
“话本都是编的,你不要信。”我说。
“和话本无关,我只是答应了师尊要照顾好师弟们而已。”
“都说了你别管他说什么。”
秦属玉这个死脑筋,搞半天又绕回去了。薛长老也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此行奇险,现在真出事了,危险的却是所谓的配角:秦属玉。
他再次催促我:“快走吧,有什么事出去后再说,他们伤不了我。”
“且慢,不必等到出去,有些事需早点了断为好。”
就像某些话本里的惯用套路,主角往往在最后关头才登场,毫发无损,说几句装x话就完事,非常不知好歹。
我本想转头瞪他,却见荆年浑身沥血,显然刚经历过几场恶战,并不比秦属玉好到哪儿去,埋怨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第26章 剑不会说谎
我用力甩甩头,心想差点把薛长老那套胡说八道的歪理当真了。不过,荆年身上或许真有某种设定,要不然怎能即使遍身血污,却依然不减瑰彩。
他无视了我炽热的眼神,径直走上前,拔出石中剑,道:“秦师兄,夜啼剑,并不是这么用的。”
有活人送上门,才退却片刻的魔修立马失控扑来,荆年也早有准备,指尖一点,夜空惊雷乍起,亮如白昼,怪物畏光,闪身避开。
却见那雷霆并非奔向它们,而是迸入夜啼,将剑身映得透亮。荆年趁热打铁,拾起一把不知谁遗落的佩剑,沿着夜啼的锋刃,重重砍下,火花四溅。
佩剑自刀柄往下,碎成齑粉。上空的剑灵被荆年强行归位,动荡过后,夜啼有如淬火重造,剑刃变得削铁如泥。
藏了十余年锋芒的夜啼剑,终是开了刃。
随着剑灵归位,夜幕重新暗下,入魔者又蠢蠢欲动,荆年不等它攻来,便先发制人。开过刃的夜啼势如破竹,轻松击碎元婴期修为的护体结界,插进他身体里。
因沾了血气,剑灵啼声不再清脆,而是凄厉悲鸣,有如冤魂泣诉。魔修赤红的双目阖上,躯体逐渐僵硬,口鼻中喷洒出雾状魂魄和浓郁瘴气,纠缠在一起,浑浊不堪。
肮脏又真实的生命余烬。
荆年没有一举将它们掐灭,而是松开剑柄,目光沉沉,对秦属玉说:“该你了。”
从开刃到使剑,荆年的动作一气呵成,秦属玉仿佛还没反应过来,浑浑噩噩合拢手心。
偃师之力,立竿见影,那混浊雾气瞬间凝聚成人形,有Yin阳两态。时而痛哭流涕,时而麻木舔血。
入魔者原先的师兄弟也乱成一团,有的念及同门之情,为其求情,有的捡起地上残肢断臂,歇斯底里。
唯一沉默的,是远处虎视眈眈的魔修。黎明如此遥远,夜啼剑,是唯一能脱险的机会了。秦属玉木然被他们扯着袖口和衣摆,摇摇晃晃,像断线木偶。他求助似地看向我,又看向荆年,声音发颤。“开了刃的夜啼,会让他们魂飞魄散,彻底死去。”
荆年眯起眼睛,拭去睫毛上凝固的血渍,神色里现出几分不谙。
但我很明白秦属玉的意思。
这些怪物在几个时辰前还是同台竞技的道友,现在生杀大权全掌握在秦属玉手中,他面对作祟的妖邪时,不会犹豫将其铲除,面对无辜之人时,也不会拒绝施以援手。
但要让他举剑向后者,还是头一遭。
荆年终于开口道:“秦师兄不必顾虑,今晚这些人命,悉数算在我头上就好。荆年出身低微,哪怕被寻仇,也不影响名声。”
我纠正他:“属玉师兄心善,不忍下手。”
他却笑了,“原来如此,这个更好办。”
荆年转向其余弟子,问道:“秦师兄不愿做决断,而前辈你们又是同门,关系比秦师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