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老头子吧,肯定秃顶大肚子。”何昊云觉得乔斐的沙拉味道不错,就着他的手又吃了几口。
乔斐转过头,翻了个白眼,他可帅了呢,比你帅。
何昊云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低骂了一声,拿起茶几上的白兰地喝了一口才接起电话,叫了一声哥。
对方估计问他在干嘛,他回了一句:“没干嘛,在家陪小孩儿呢。”
乔斐突然没了胃口。嘴里的吃的咽不下去,噎在喉咙里卡得难受。
来电话的是何昊云的大哥,何驰杰。
何家的大少爷已经结了婚,有个三岁的女儿。何老爷子遗嘱里把公司给何昊云经营,股份倒是大部分都给了何驰杰。
大哥喜欢管着何昊云,虽然集团属于自己弟弟管理,何驰杰还是不放心,什么事他都要插上一脚。
而何昊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来管他的事情,特别是他这个大哥:“哥,别烦我了,行吗?”
全世界敢跟何驰杰这样说话的大概也只有他弟弟。
乔斐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把自己窝进沙发最边缘,似乎背靠着沙发扶手能增加一些安全感。他手里还抱着盘子,武器般地横在自己前面,小口啃着苹果,大气都不敢喘。
几个月前,何昊云在电话里和他哥何驰杰吵了起来,乔斐正好在他身边,被暴怒的何昊云扯着头发摔到地上,他骂他哥一句就狠狠踢乔斐一脚,吵完了架,乔斐身上早就一片淤青,只是万幸没有伤到骨头。
从那以后,乔斐就学乖了,只要何昊云在和他大哥打电话,自己就要躲得远远的,最好钻到石头缝儿里。
可是周围没有石头缝儿,只有沙发的夹角。
“上次谈的生意本来谈成的几率就不大,那群老爷们儿刁钻着呢。”何昊云瞥了一眼乔斐故意和他留的距离,勾勾手指让他过来。
乔斐把手伸到裤兜,指尖摩挲着那颗小石子,默默祈祷让昊爷千万别发火,好不容易拿到领舞的位置,他实在不想忍着一身伤痛去排练。他慢悠悠地蹭到何昊云身边,把手里的盘子放到茶几上。
“我把设计图给他看了,他没兴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氏拥有一家大型集团,旗下有着各种产业。乔斐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也不感兴趣,他唯一喜欢的只有芭蕾。
“我能让市场份额增长这不就行了吗?”何昊云语气不耐烦,声音稍微提高。他揽过乔斐的肩膀,抬手揉着他的脑袋。
“你管那么多干嘛?行了,我还有事。”何昊云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茶几上,拿起那杯白兰地扬起脖子灌下。
客厅有些寂静,乔斐用指尖轻轻抠着真皮沙发,把腿蜷缩上来,用胳膊抱住。跟了何昊云两年多,他知道这位少爷的脾气一点就燃。
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意渐渐强烈,何昊云猛地拽过乔斐,把他按倒在沙发,宽大的手掌紧紧攥着乔斐细瘦的手腕。
乔斐知道挣扎没用,他只能在心里小声祈祷,希望何昊云能够温柔些。
何昊云右肩膀有一个纹身,是一片蓝天,附加着几朵白云,差不多两个手掌左右的大小。这是他十七岁的时候为了吸引他爸妈的注意力时纹上的。家里有两个儿子,作为小的那个,他得不到什么关心。
他习惯了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抢,想要吸引注意力,就去纹了个纹身,他也如愿以偿,挨了何家老爷子的一顿揍。
也不知何时,他肩膀上的纹身成了乔斐世界里唯一的一片天空。
在他这个年龄,别人奢望在大学拿个高分,或是攒点钱买一辆车,而乔斐却奢望何昊云能对他好点,不用太多,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够。
他就像个破碎的娃娃,妄想着有个人能给予一瓶能将他重新粘在一起的胶水。
何昊云满嘴酒味儿,呛得乔斐直咳嗽。好像几个世纪后,何昊云拢了一把头发,没和乔斐说话,直接上了楼。
乔斐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看着吊灯映出的光圈,发现它也是破碎的。
餐厅那边传来几个保姆说话的声音,趁她们还没有走进客厅,乔斐把自己从沙发上收拾起来,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上楼。
身上好像就没有不疼的地方。乔斐眼圈有些泛红,耐不住疼痛,他从床头放着的药瓶里掏出几片布洛芬,干着咽了,再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等着睡着。明天还有排练,他上周已经请过一次假了,所以这次必须去。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乔斐卷成一团,将被子拉上来蒙住头,根本没理它。
手机接二连三地响着,吵得乔斐心烦意乱。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摸索着拿过手机,把声音关了,放回床头柜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
短信是从舞团演员的微信群里发来的,群里四十六位演员都在。乔斐看了一眼名字,第一条短信居然是时旭白发的,不知道是谁把他拉进了群里。
他的微信名很好听,叫白太阳。
时旭白说他很荣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