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明月瞬间瞪起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天我们要学《蜀道难》,我想提前预习一下,”沈高楼朝书包看了看:“快点。”
“别人会把我当傻子。”方明月的脸垮下去,但还是拿出了语文课文,翻到《蜀道难》,张了张嘴,终于不情不愿地读了起来。
“蜀道难,唐李白,”方明月盯着课本看了几秒,尴尬地跑上前,指着“噫吁嚱”三个字问:“这读什么?”
“yīxūxī。”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鱼什么?”方明月瞟了沈高楼一眼,见他神色不渝,脑中灵光一闪,将课本塞回书包,拿出手机在网上找到一篇带拼音的,然后继续不明其意地读了下去。
整篇读完后,他只觉得比跑完1500米还累,因为他完全不明白这些拗口的文字都是什么意思。
再往下看了一眼,他眼前一黑,只见这首诗最下面写着《高中必背诗篇之一》。
又给沈高楼读了两遍后,两人坐上出租车,沈高楼也终于放过了他,低头玩起了手机。
方明月自从坐上车后,便往窗边一靠,尽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存在感,以防沈高楼又说出什么莫名的要求。
他看着路边飞速倒退的风景,过了一会儿,便感觉有些无聊。
他向沈高楼那边瞥了一眼,见对方玩得认真,不由凑了过去。
看到这人手机上的内容,他不由有些惊讶。
原来沈高楼并没有玩手机,他正在试图将那篇佶屈聱牙的古诗翻译出来。
感受到身边的动作,沈高楼刷地按灭了屏幕。
他朝方明月看过来,过了几秒后,似乎终于辨认出眼前之人是谁,于是方明月只见他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色也慢慢放松下来。
沈高楼重新打开手机,继续做起了翻译。
“你把我当成了别人?”
沈高楼苦笑一声:“我忘了旁边是你了。”
方明月搂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从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对沈高楼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是个极其好强的人。
这种人,绝不会将伤痛轻易展示给别人,因为他们最不需要的便是别人的怜悯。
而对于沈高楼来说,那个痛便是家庭,父母离异,又被新家庭扫地出门,所有的生活开销都只能靠自己。
平时他将这痛用创可贴贴了起来,绝不允许任何人看见。
所以,其他同学只知道他喜欢逃课,却并不知道他逃课出去其实是为了打工。
但是这样一来,在十一班和十二班同学的眼里,难免会把他当成一个天才,一个不用学习,也能门门优秀的天才。
那天方明月问出的“你为什么要当体育生”,恐怕就是沈高楼最不想听到的问题,却是每个体育生,都会忍不住关注的事情。
于是沈高楼也只能装作自己是天才,来避免他人跑来探究自己的生活,从而发现他最不愿让人看见的一面——一个起早贪黑,为生活、为学业奔波的苦命人。
一个普通人,却不得不在一群成绩垫底的体育生中间假装自己是天之骄子,这样的生活,方明月只要想想,就已经觉得很累了。
正当他沉浸在伤感中时,沈高楼甩开他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你耽误我打字了。”
第12章
周六晚上两人正坐在桌前学习,沈高楼突然锤了下桌子。
方明月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就见沈高楼往桌子上一趴,微微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
“有一道题想不出来。”沈高楼发出一声痛苦的呻yin,那委屈又可爱的音色,让方明月心都软了起来。
“什么题啊,”方明月放轻声音,起身走过去:“没有答案吗?”
“先不说这个,现在有个更紧急的状况。”沈高楼抓住他的衣服,拽了拽,在他看过去时,掀开了自己的衬衫。
方明月看着他底下支起的帐篷陷入了沉默,半晌后才骂道:“我就说为什么忽然跟我撒娇,又他妈想让我帮你干这事!枉我还觉得你刚刚很可爱!
我靠,你到底在干嘛?真的在学习吗?不会是在看黄书吧?”
说着他拿起沈高楼放在桌子上的试卷抖了抖,又抓起他的手机,翻了遍历史记录,确定沈高楼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之后,不由迷茫地看过去:“怎么会?”
“有些人就是会经常欲求不满有什么办法?”沈高楼依旧如往常一般,平静地说着令人脸红的话。
方明月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得出口的?不觉得羞耻吗?”
“我就是欲求不满,有什么羞耻的?”
“嗯,确实没什么,可你是在对着试卷欲求不满啊,这不值得羞耻吗?”
“好吧,我是变态,”沈高楼毫无感情地说完,朝下面指了指:“过来,帮我弄弄。”
“伺候我自己,都没有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