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多也懒得站起来,索性就这么坐在地上。
“对不起,”李鹤安说,“会议太长了,我忘了告诉你一声。”
翁多摇摇头,他说,“翁瑞康…快不行了。”
李鹤安愣了愣,立马安慰他,“不会的,大哥他还这么年轻,不会的。”
“你带我去找他,”翁多仰起头,“好吗?”
“好!”李鹤安想要起来,反而因为没有支撑又坐了下去。
翁多爬起身,扶着他起来了,弯着腰在他裤子上拍了拍灰尘。
李鹤安也替他拍了拍灰尘,两人对视一眼,翁多对他轻轻一笑,笑容比哭好不到哪儿去。
“你的腿……”翁多说,“是不是还会疼?”
“偶尔。”李鹤安不想骗他,又不想说实话,说了一个中间答案。
翁多点点头,他知道李鹤安没说实话,这两个月,他越锻炼身体越好,跑的越来越快,而李鹤安速度却总是没有提升。
其实他的腿就应该静养、加适度运动才对,这样的跑步就应该好全乎了才能进行。
翁多坐进车里,扣上了安全带,小声说着,“你的腿…能开车吗?”
“跑步可能比不过你,开车没问题,”李鹤安说,“其实不怎么疼,就是行动没有常人便利,不影响开车。”
确实不影响开车,细细想来,这也是翁多第一次坐李鹤安亲自开的车。
开车很稳,不比专业的司机差。
到医院时翁多都觉得很快,快到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站在楼下不敢上去。
韩寅一定是24小时守护在翁瑞康身边的。
“要不要我先去看看?”李鹤安说。
翁多立马点头,李鹤安去看很合适,在旁人眼里,李鹤安还是他的Alpha…当然,法律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
去看看大舅哥,最合适不过了。
李鹤安带着他进了住院楼,上了二楼,让翁多坐在电梯口,“你在这儿等我,我看看什么情况。”
翁多坐在长椅上,等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李鹤安和苏文乐同时过来了。
“多多。”苏文乐坐到他身边抱住了他,哭了起来。
翁多搂着他,想要安慰,但是自己心里都无法安慰自己。
“ICU病房不能探视,”李鹤安说,“你爸爸…还有你家管家,坐在病房外,我从窗户看了眼,他昏迷着。”
“太突然了,”苏文乐伏在翁多肩膀上,“昨天晚上睡前我们还在讨论要请你吃什么好吃的,还说等开学了他要参加我们的开学典礼,他说他不想再缺失你的成长,也不想缺失我的,看到我们开心上学,就好像他也上了学……睡前都好好的…睡着还没半小时,他就突然发病,多多,呜呜呜。”
大概是病房的原因,苏文乐不敢哭的太大声,压低着声音,痛苦、悲伤。
翁多搂着他,在他后背上一下下地顺着,默默地给予安慰。
李鹤安坐在翁多另一边,手也在翁多背上拍着。
翁多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从早上那个电话、捂住地蹲在地上,李鹤安心里清楚他的难过不亚于苏文乐。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里面急匆匆地走出两位老人,嘴里哭诉着:“康儿!”
老人径直从他们面前过去,没有看见这边。
翁多心里颤了颤,那是姥姥姥爷。
李鹤安却心里揪着疼,想起当初翁多手术时,身边没有一个家人陪伴,他忍不住,偏过头在翁多的脑袋上亲了一口。
翁多猛地转过头看着他。
“有我在呢。”李鹤安说。
翁多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被亲的地方,隔着头发,感触不多,但是……足以让他浑身发麻。
苏文乐从昨晚开始就六神无主,找不到人给予自己安慰,在翁多怀里情绪渐渐地稳定了下来,他坐直了身子,绞着手指,“我想过了,如果他真的……我也不会离开他。”
翁多心里难受,这句话更让他觉得无力。
翁瑞康的病一连好几天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躺在ICU也没清醒过来,翁多每天会跟李鹤安一起来医院,他不上楼,在楼下等着李鹤安给他说具体情况。
每天的消息都是:没有变化。
没变好也没变坏。
反倒是苏文乐给他带了个不一样的消息:“爸爸在病房外扛了好几天,今天早上晕过去了。”
韩寅晕过去这个消息对于翁多来说并不吃惊,他从小就听韩寅说过,翁瑞康是他的命。
他曾经想过,翁瑞康如果真的没了,那么第二个没的,毋庸置疑就是韩寅。
翁瑞康是翁家的核心,一切围着他转,他在,所有人都能好好的,他不在了…翁家迟早会散。
韩寅的晕倒在翁多意料之中,却还是让翁多感觉到了痛苦。
知道自己在为他痛苦后翁多更痛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