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苏文乐说什么也不想一个人进去,他对着翁多撒娇,“这儿也是你家,你就陪陪我嘛,好多多。”
“我不…”翁多张嘴,话没说完,看见杨管家出来迎接了,还抱着一束花,
“您好,请问是苏先生吧?”杨管家温柔又客气,让翁多好半天没适应。
“是我,”苏文乐立马站直了身体,“你好你好。”
“我姓杨,苏先生喊我杨管家就行,”杨管家将花递给苏文乐,“大少爷准备的郁金香,欢迎苏先生,苏先生请进。”
苏文乐接过花,没想到翁家还挺重视他。
他笑着看了眼翁多,“多多…”
翁多脸色煞白,他后退一步,说,“我有点儿不舒服…文乐你进去吧,我回李家。”
“唉,多多。”苏文乐想伸手抓他,没抓到。
“苏先生,”杨管家喊他,“请。”
苏文乐转头,忽然想起那天在冰府吃饭,遇见翁家人时翁多也是这副仓皇而逃的模样。
“呕!”
“呕!”
翁多跪在马桶边干呕,吐不出什么来,他今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就是单纯的反胃,呕两下才觉得舒服一些。
他坐在地上,后背的书包抵在马桶上,翁多极为疲惫地将书包扯到身前。
心里很乱、憋屈、茫然、再就是无尽的空洞。
几种滋味交错,翁多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少夫人,您没事吧?”卫生间外有佣人在询问。
翁多爬起来,拧开水龙头漱了口,打开卫生间门,佣人拎着拖把站在门外。
“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佣人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没事。”翁多拎着书包往楼上走。
碰见了从楼上下来的詹美,詹美走出电梯,“回来啦。”
“嗯。”翁多极力笑了笑,“走了?”
詹美打量着他,“你…”
翁多刚刚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脸色很不好看,他微微偏过头,“昨晚没睡好。”
詹美下意识仰头看了眼楼上,在翁多进电梯时伸手挡在门边,“能聊聊吗?”
翁多坐进詹美的车,詹美从扶手箱里拿出两块巧克力,递给翁多一块。
“我不吃。”翁多说。
詹美也不勉强,拆开包装咬了一口,看了眼三楼的位置,说,“你说他现在是不是看着我们。”
翁多也看向三楼,单向玻璃让他看不见里面,他摇头,“不知道,也许在窗户边,也许现在在康复室。”
“他的药减少到一天两次了,看来你功不可没。”
“谢谢。”翁多收回目光,双手交握,“那也是你厉害。”
“真厉害也不会拖了三年多都治不好他,”詹美点开车载音响,“要不要听一点音乐?”
“啊?”翁多被突然的转移话题弄的没反应过来。
詹美点了首音乐,前奏一出来翁多就瞪大了眼睛。
“这个…”
“《青春大概》”詹美笑,“你的手机铃声是不是?”
“嗯…”翁多甚至想不起来詹美是怎么知道的。
“那晚你在我车上,我听见了。”詹美给他解释。
熟悉的音乐让翁多心情好了一点,他跟着歌词轻轻地哼唱,“谁不是凡人一个,细水还等不到长流…”
詹美看着他,想起今天李鹤安对她说的话,她莫名地有些心疼翁多,好在詹美不是神仙,找不到离开高契合率的治疗方法。
“翁多,”詹美说,“李鹤安的躁郁症就是喜怒不定,他如果突然变的很奇怪,你也别往心里去,就当他是在犯病。”
“嗯?”翁多疑惑地应了一声。
联想到最近李鹤安确实是变了,不愿意让他靠近,那是犯病吗?可是…以前犯病都是很愿意他的靠近。
“他这个病治愈困难,复发率极高,”詹美说,“有契合率高的Omega在身边他就是个正常人,如果没有,就算治疗好了,也说不好哪一天他又复发了。”
“哦。”翁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詹美对着他打了个响指,“所以你要多担待,咱们正常人犯不着跟他一个病人计较,也别再跟他怄气了。”
翁多这下算是明白了,詹美是挺聪明的,看明白了他和李鹤安之间出了问题,然而詹美有一点并不明白,他从没跟李鹤安怄气过。
“我知道了。”翁多说。
“你晚上没睡好,他也没睡好,”詹美拍拍他肩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床头吵架床尾和,别生气了赶快和好,你两晚上一起睡个好觉。”
也许是之前住院那段日子,他们整天待在一起,又或许他们本就是夫夫,睡一起是人之常情,所以詹美误会了他跟李鹤安因为吵架而分房睡。
翁多也没解释,根本就无从解释,詹美人很好,为了他们的‘感情’特意跟他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