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生的前十几年都蜗居于此,或许后几十年也会是老样子,他最擅长把自己藏在壳里。
水声哗哗,迟曜率先出手,熟练揪住冯路易的衣领,想把他从假想的壳里拽出来。
“出来!这事没那么容易完,你得给我个交代!”
冯路易下意识不是挣脱迟曜,而是条件反射地抓着被地板蹭松开的皮带,往上提了提,企图在迟曜面前维系最后一丝体面。
这个小动作却让迟曜更为窝火,他想起和冯路易产生交集的起点,就是在别人面前,帮他守住了裤腰上那点薄面。
真是眼瞎了才帮他,这狗东西得寸进尺,都意yIn到自己头上了,不教训一顿可不行。
迟曜拿起洗漱台上的用来剃须的老式刀片,蹲下来就要割断皮带,冯路易自然是死也不从,哪怕刀片在结实的腹部上留下数道刮伤,狭长的旧疤痕涂上零星的艳红,又被水珠稀释,颜色愈发暧昧,和棕色皮肤融为一体,摸上去富有弹性,但不滑腻。
迟曜被烫伤似的收回手,不属于自己的粗犷气息喷洒在耳根上,他恼羞成怒地甩了冯路易一耳光,把对方脑袋摁进了放满水的浴缸里。
当冯路易快要呛水时,松开手让他呼吸两口,再摁进去。
重复了十几次,冯路易终于松开了护着皮带的手。迟曜挤了点沐浴露,廉价的香味让他皱眉,草草在手心里揉搓出泡沫。
他熟知,这是每次刮腿毛前的准备措施。
但,对不听话的狗,惩罚要稍重些一些。
像是为了解气似的,迟曜恶劣地将泡沫抹在冯路易腹部上,在转着圈儿一路往下。
冯路易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暗自咬破舌尖,刺痛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曾经解救自己于黑暗的人,现在和别人人一样,以羞辱为目的,扯下他蔽体的衣物。
好陌生。
这不是迟曜,迟曜应该是他的太阳才对。
太阳怎么会这么对他呢?
他一瞬间愤怒地无以复加,在刀片触碰到毛发的前一秒,骤然暴起,反客为主,掐着迟曜的脖子,把人狠狠掼进浴缸里。
第27章 金鱼花火(一更)
浴缸边缘又shi又滑,迟曜在里面好一阵扑腾,才把头冒了出来,水已经溅掉一半,轻纱质地的裙子被浸透,又被不经意间压在身下撕扯,几乎失去了遮蔽功效,碎片在浴缸里摇曳摆动,像几尾纯黑色的金鱼,头顶上的钨丝灯仍旧忽明忽暗,给水面波纹镀上不确定的光,像一圈圈漾开的烟花,被鱼尾托起,衬得少年的皮肤愈发白皙。
冯路易不经思考,抬脚也踏进了浴缸,金鱼和火花被踩碎,荡然无存,单人浴缸要容下两人多少有些勉强,剩下的半缸水也溢了个干净,他半跪着撑在迟曜身体上方,看着少年腿上早就断开的吊带袜夹扣,眸色暗了暗。
迟曜的表情还有些懵,整个人像一件亟待拆封的礼物,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
冯路易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的占有欲和愤怒,他还是对太阳怀有最后一丝希冀,用平和的口吻问道:“迟哥,你现在能冷静下来听我解释了吗?”
迟曜看也不看他,伸手就去捡掉在地上的刀片,还想反击。结果半路就被抢了去,刀片在冯路易的拇指和食指间断成两截,锋利的断面崩弹着擦过迟曜的脸。
“不装了是吧?”迟曜m'm嚯g e氵夭艹冫欠眼睛眨也不眨,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么就别让我出这道门,否则明天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贼。”
“照片确实是我捡了没还给你,是我的错,因为我怕你发火。”冯路易垂着眸,一双大手紧紧箍住迟曜乱动的腿,他神经紧绷得厉害,脑子里一团乱麻,说出的话也语无lun次。“不过表真的不是我偷的,迟哥,别人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你怎么撒气都行,但是一定要信我。”
迟曜的腿被掐得生疼,别提站起来,连挪动一下都困难,还被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每一口呼吸里,都是对方信息素的烈香,几乎全方位的压制。
凭什么呢?冯路易口口声声乞求他的信任,但行为上却野蛮粗鲁,乍一看还以为做错事的是他。
迟曜心想,自己真是被他的顺从麻痹了太久,忘记这家伙到底是个Alpha。
还是个对自己有意思的Alpha。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沸腾蒸发,漂浮在水汽弥漫的浴室上空,冷冷注视着浴缸里那具绵软的身体,像融化了似的贴在冯路易身上,任其揉捏。
数分钟前那个未完成的吻,也成功延续,和shi热的南方天气一样绵长温存,将他包裹其中,信息素通过体ye酣畅淋漓的交换,理智被逐渐稀释,但仍然坚持不懈地呼喊着他保持清醒,不要自甘堕落,被Omega的本能驱使。
迟曜慌忙摇摇脑袋,才发现刚刚那一幕只是自己的幻想,分化成Omega一年有余,一年里全然是禁欲状态,直到碰到冯路易。
他本来认为冯路易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