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谚佝偻地站在洗手池前,抬起手背蹭了蹭眼角生理性的泪水。
他上一次胃疼成这样还是在拍《封天》的时候,都过去大半年了。
拍戏时经常忙得顾不上吃饭,不规律的饮食落下了病根,现在稍微吃得不注意了胃就要闹腾。
胃里能吐的都吐干净了,最后两次连水都吐不出来,但胃疼没有丝毫减轻。
胃药还在箱子里,他的东西都是用什么拿什么,没用到的还在原位放着。箱子被放在了二楼次卧,林之谚一步也走不动。
况且这时候去二楼找东西,难免会打扰简舒华休息。
简老板明天还要上班的,得睡个好觉。
他扶着墙上冰冷的瓷砖缓慢坐下来,揉了揉鼓涨的胃部。
早知道就不该多喝那两杯酒,谁知道现在喝那么一点点胃都娇气得受不了,他有些懊恼地想到,并没注意客厅里亮起的灯光和轻微的脚步声。
简舒华倒了杯热水,兑得温了一些端过来,一进卫生间就看见林之谚靠墙坐着,脸色有些发白。
他蹲下把水递过去,指尖碰了碰林之谚:“有床你不睡,在这受罪?”
林之谚看了看水杯,并不太想让简舒华照顾自己。于是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刚喝了,喝完就吐,不用管我。”
简舒华眯起眼睛:“刚才喝的什么水?”
他没戴眼镜,不怎么聚焦的目光以往都很温和,现在却莫名有点凶。
林之谚:“就温水。”
“水壶的手感和我睡前倒水时一模一样,”简舒华说,“你说你喝了温水?”
“这你都能感觉出来?”林之谚有气无力地认输,“我疼得不想走了,就喝了点自来水缓了一下。”
“自己作死,胃疼还喝自来水,”简舒华把水杯放在他旁边的地上,“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林之谚:“不用去,我箱子里有药,银色那个小箱子,没锁。”
“知道了。”
简舒华回来得很快,把手里一个小药箱放在林之谚手边:“不知道是哪个,我都拿来了。”
林之谚舒了口气,接过药箱翻起来:“谢了,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一会我睡沙发去,不打扰你睡觉。”
“用不着睡沙发,”简舒华眉头压下来,表情比刚才更凶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禁打扰的人?”
林之谚从铝箔板中掰出一颗白色的药片,就着温水吞咽下去,他的腰背因为疼痛还弯着,身上十分紧绷。
“我还得缓一会再去躺着,折腾,”他强迫自己对简舒华笑笑,实则难受得想哭,胃疼厉害的时候他只想蜷缩起来,“老毛病了,不用担心我。”
简舒华的表情更难看,语气也很冷:“知道是老毛病还喝酒?”
反问的语气总是带着指责与质疑,林之谚本就被胃疼磨得没了耐性,被简舒华这句激起一股无名火来:“你这什么话,怪我了?”
简舒华的反问却没停:“还是你觉得帮我喝一杯酒会让自己显得更帅?胃疼的不够重不长记性?”
心底「唰」地一凉,林之谚甚至顾不上胃疼,声音增加了几分:“哦,感情是我关心你也不对了,范不不着你这么解读我,下次不会了。”
他知道胃疼的感觉,那种疼很难受,很难熬。所以才不想让简舒华也胃疼。
结果倒反过来被指责,心里更不是滋味。
就当是好心喂了狗,不与狗一般计较,林之谚恨恨地想,去他妈的简舒华。
“生气了?”简舒华环住林之谚的背,用自己的力气把他从地上带起来,林之谚忙着要甩开,简舒华却握得更紧,“走了,回去睡觉。”
林之谚语气十分不悦:“简舒华,你到底什么意思?”
先来指责一通,然后好像无事发生,玩呢?
简舒华忽然停下转身,林之谚没反应过来,险些撞在他怀里。
“不要为我逞强,”简舒华把杯子放下,不轻不重地在林之谚背后拍了拍,“我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就是为了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也不需要别人的牺牲,我希望你能对自己好一点,这样我也不用半夜起来照顾你。”
说罢他的下巴轻轻担在林之谚的肩头,冲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还有,下次想要的话可以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保证比你自己弄更舒服。”
林之谚:“……”
他忽然就被简舒华这句话给吹懵了,即将喷发的怒气火山一下子灭了,甚至还有点晕乎乎的感觉。
手上还是被紧紧握着,他试探着往回收了收,还是收不动。
“跑什么,”简舒华一直把他拽到卧室里,强迫般把林之谚按到床上,用被子裹起来,“别总惦记着睡那个破沙发,睡到我身边来,懂了吗?”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直播间里黑漆漆一团看不清人影,但能听见说话声。
【用手什么??】
【帮什么??】
【有多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