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chao铺天盖地地压下来,马兆军面露狰狞的神色,就在他笃定这些人死定了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了怪异的画面。
就在那么短短的两秒钟里,《红蚀》释放出的血chao变淡了。
它原本是最纯正的血红色,之后陡然像是被搅入了大量的白,调成了胭脂红,然后渐次减淡成粉红。
最后那些“血ye”的确是泼到他们所有人身上了,但颜色已经变成了牛nai一样的白。
在“血chao”中央的颜格从一滩仍旧散发着鲜血腥味的ye体里站起来,略有些茫然地看着身上沾染的东西。
他扭头看向刚才那股不稳定的Jing神辐射的源头。
萧怡半张着口,Jing神层面上似乎在承接着什么巨大的质变。
“她修改了颜色!”
以萧怡为圆心,四周的环境变得十分诡异——应该说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它们本该有的颜色。
紫色的墙壁,绿色的灯管,灰色的画框里蓝皮肤的人物。
光污染一样的色彩不断散开来,但都被萧怡本能地规避了“红色”这个致命的色彩。
在场的人里面最清楚不过这种情况。
是二阶进阶!
不行!
马兆军迅速想到了什么,掏出枪瞄向萧怡。
“红蚀认颜色杀人!这娘们不能留!”
蓝开宇失声道:“副会长,你的皮肤——”
什么?
马兆军一低头,发现自己拿着枪的手背上的皮肤,逐渐从黄过渡到红,再逐渐变深……
他成为了一个“血人”。
在周围不断后退的象谷队员们惊惧的眼神里,他绝望地大吼出声——
“不!!!!”
第七十章 恐怖美术馆(六)
萧怡混混沌沌间看到了很多熟悉的画面。
一桶一桶的4B铅笔木屑、用秃了的毛刷、灰扑扑的石膏像, 看上去就很干燥的假水果,看不出原貌的颜料盒,还有那被碳墨染得几乎洗不掉的手掌边缘……
她还看到很多, 坐在马扎上,一画就是一下午的人影。
可是那些人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留下来,他们陆陆续续地放下笔, 奔赴了考场, 或者穿上了西装、工作服, 走向了其他的地方。
美术是一条孤独的路,连萧怡自己都一度想要放弃。
“你一个女孩子, 画画可以当兴趣, 不能当你吃饭的家伙。”“妈妈已经打通关系了,填专业的时候你就去学个会计, 好找工作。”“你犟什么?隔壁那姐姐就是学了经济才找到的好婆家, 你去学画画?你叫我们将来给你找相亲的时候怎么说得出口?”
这么多年这些言论充斥在耳边, 好在她坚持下来了,也成为了圈子里著名的漫画家、插画师,但她也知道,这条路有多难。
“你们恨我们吗?”萧怡看着这些画,她知道这些画, 它们的创作者再也没有回来,“我们背叛了梦想。”
——不要难过,请帮我们传递出去。
——我们只是……有话要和他们说,不管等多久都想说。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再画一画我们, 好吗?
……
“状况不太好啊。”
远处传来马兆军的惨叫声,黎鸦打了个响指屏蔽了那边的sao-动, 见颜格把呆滞的萧怡拽上干净地方,顺手捞了一把后,看着手上的ye体。
它仍然具备着血ye的血腥味,但呈现的却是牛nai一样的颜色和质地。
“30%。”黎鸦说道。
颜格擦了一把脸,也同样担心起了萧怡眼下的状态:“你是说她现在的危险性吗?”
黎鸦:“我说的是存活率。”
见颜格瞪他,黎鸦解释道:“二阶自有技能选择的范围越大,能力越强,但与此同时迷失的危险性就越高,你的‘役者’是个多义词,而且Jing神力基础很强,就算是这样也消化得十分艰难……”
言下之意,就是萧怡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
颜格也不废话,道:“那怎么规避迷失的风险?”
“范围缩小一点,离这个环境远一些,生存率就高一些,从画家降级到画师、画手这个更具体一些的词语上,就稳得多。”
“那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不一样,就好比都是演戏的,你希望我叫你役者还是戏Jing?”
颜格:“……”
颜格:“我去追那张画尽快结束这个猎场,回来之前,希望她没事。”
黎鸦:“我呢?”
颜格:“好吧,希望你出事。”
看着颜格离开的身影,黎鸦转头问戴承泽:“我又惹到他了吗?”
戴承泽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刚要说点什么,便看到萧怡双眼发直地走到一张画面前,手上的“血ye”变幻着色彩,在那些被烧得炭黑的墙壁上涂抹着。
她并不是在修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