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察觉到了狄安娜似乎想委婉地暗示她什么,说了很多,只不过后来狄安娜只顾着摸她大腿,她就气急败坏地跑了。
颜格察言观色,发现萧怡今天很有底气,想起黎鸦说过他算过卦,可能需要萧怡的专业技能,心想这这可能是她的机遇,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众人再次排列成了开火车的状态,这一次萧怡落在最后,把石源嵩的手脚捆死防止他挣扎后背上了他,跟在队伍最后。
石源嵩的嘴一张一合的,大概是在骂些什么,不过他察觉自己发不出声音之后,终于感觉到了这地方的邪门,畏惧得不再挣扎。
萧怡一边走,一边侧目去看身后,那只纸人就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后面,始终离石源嵩的后背一掌的距离。
谁都没说话,众人又走了十分钟左右,终于看到了之前迎亲队伍的末尾。
他们停在一处种着柿子树的宅邸门口,这宅邸不大,破烂的粉红色春联中央,夹着一扇对开的红漆铁门。因为不能举火,门里面黑洞洞的,隐约能看见陈旧的电瓶车和一些纸屑。
刚一靠近,他们就看到有个老妇的哭声。
“我的小云……我的小云……”
黎鸦指了指墙壁,让他们都贴在墙上,然后将手掌也贴在墙面,片刻后,那细微的老妇哭声陡然放大,她细碎的念叨也通过墙壁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我的小云,她还那么小……你们总说传男不传女,但她的心是最巧的,扎的纸也最好……”
随后,有个男人的声音不耐烦地接道——
“谁叫她那天要上街!好好待在家里哪会出这样的事!街坊邻居们都在说,我们长葛街的女儿嫁不出去,都是因为她!你叫我邬家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你没有良心!当初你、你们都叫她别轻生,等她走出来了,想好好过日子了,就因为怀孕,你们又成日里在后面指指戳戳!真是黑心烂透了!”
“这还不够丢人?被强了就算了,犯人咱们惹不起,还敢怀孕!我可告诉你,阿雷现在是攀上了他们公司老板的女儿,要是听到咱家出了这种事,他可就娶不上媳妇了!”
这时候,第三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带着讥笑道:“邬家阿婶,不是我说你,这事吧,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要是真不想,那男人还能掐死她?昨天警察可是又来盘问过了,街坊邻居们为了你们家,那可都是守口如瓶……现在好不容易给阿云找了个Yin婚,男方家也不嫌弃你们,又给了那么多贴补,为了香火就认了吧……”
颜格单单是听着,就感到一阵窒息。
这十四年前,这个叫邬云的哑女,十几岁的时候就被侵-犯,一度自杀被家人、街坊劝了下来,等她好不容易坚强地想继续生活下去,却发现怀了罪人的孩子。
一下子,流言纷飞,只要她出门,每个人都用异样而嫌弃的眼光看着她,积郁之下流产了,疯了,就被家族视为耻辱,关进了祠堂里。
起初是天天送饭,后来警察过来调查情况,他们怕这件事传出去,对儿子的前途有影响,就把祠堂砌上了。
争执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接着,一阵低微的、年轻女孩带着些许愁苦的哼歌声传了出去,悠远、宁谧、带着一丝茫然。
颜格踩着旁边的杂物堆攀上墙头,却发现院落里其实并没有人,只有一个乌发雪肤、穿着红嫁衣的纸人坐在满是纸扎的正中央,纸做的手指灵巧地涂抹着浆糊,随着她的动作,一只只活灵活现的纸人依次出现在院落里。
颜格知道,那是邬云,和她的家人。
随着她用笔墨在那些纸人脸上勾勒出五官,刚刚那些刺耳的对话逐渐消失了,她的“父母”、“邻居”的脸孔都变得和蔼了起来……就像是真正来祝福她出嫁一样。
——这是个至死皆温柔的女孩。
在这些纸人一一完成后,她的“母亲”挽起她的手臂,缓缓将她送至门外,金童玉女早就在那里等候,纷飞的纸钱雨里,她被送上了喜轿。
那些纸人跟在队伍的末尾,数量扩充到了五十多只,缓缓消失在街角。
“看来事情很清楚了。”
周围压抑的Jing神辐射一松,黎鸦开口道:“这座城市里有个说法——所有的造物都可以向伶王祈求成为活偶,但如果造物的怨恨太重,就会引来红死之王的注视。”
“还记得我们的请柬吗?红死之王请柬指向的猎场,它们的目标,就是杀死所有的人类。”
他说着,看向抖如筛糠的石源嵩。
“它们会一直在这里,从每一个时空里,把这个让邬云惨死的人拖进来,一次次杀死,一次次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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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的我:现实世界里哪有这样的事呢?
长大后的我:太多了。
……
萧怡:“我一直想吐槽,你这个能力像个语音房管似的,想开麦开麦,想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