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从哪出来的?”
“江恒, 江大人府中。”
苏云杪正在府里招待礼部侍郎兰卿,听到下人来报,二人皆是怔愣一下,苏云杪凤眸眯的狭长, 脸色Yin沉的让人退了出去。
“算起来, 这是我为官这些年第二次听说江恒与四皇子有交集, 下官还记得上一次, 四皇子差点把江府拆了。”
兰卿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挽着袖口伸手夹了桌上的菜, 送进口中。
这消息对于苏云杪的震撼比兰卿大得多,因为他上一世已经经历过一次, 江恒这个人一向低调, 从不涉及任何党政, 哪怕朝中风云变幻他也表现得很淡然, 无论何时何事他总是一句话:
“我效忠大姜的皇上, 无论是谁坐上皇位, 我只效忠最后的上位者。”
当卫南寻带领他的景国大军会师南下, 杀到盛京城门外时, 江恒也很识时务的遵循着他不抵抗也不投降的态度,直到苏云杪从城内打开城门迎接卫南寻, 他又是第一个带领他的城防军宣告效忠新主的姜国官员。
就是这样比泥鳅还滑腻的人, 今日竟然让苏扬舲进了他的府邸?
苏云杪想不明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重生后,一切的剧情都变得不一样,每个前世的定数都变得未知。
他刚刚借助珹王之手, 把陈家这个对苏扬舲忠心耿耿的变数送进了自己掌控的大理寺监, 后脚苏扬舲就踏进了江恒的府邸。
为什么这一世的苏扬舲仿佛换了个人?
为什么他该死的时候却没有死?
“二皇子?”兰卿看着仍在蹙眉沉思的苏云杪, 轻声叫了他一下,把自己手里的纸往对方那边推了推,说:“这是下官抄录的各级官员千秋宴进献的礼单,您看看可有不妥?”
苏云杪接过那份礼单,粗略扫了几眼。他今日让兰卿过来,便是想在千秋宴前了解一下其他人的献礼,好准备一份更好的礼物能博得姜帝的欢心。
苏云杪简单的扫了过去,目光停留在几个皇子的礼单,苏星熠献了楚地珍宝鸡血玉石,珹王献了夜光琉璃杯,三皇子苏原野献得是八宝白玉塔……这些都与记忆里无甚差别,可看到最后他的眉头一皱,抬头问:“苏扬舲呢?他的礼单怎么没有?”
“下官听四皇子的意思是他的献礼要保密,说什么要是陛下提前知道他要送什么了,就没有收到礼物的惊喜了,所以不准备在礼单上报备。”
“保密?”苏云杪将手中宣纸捏的发紧,吱吱作响。
“废物!”
他狠狠将纸拍在桌上,附近的菜汁也跟着一跳溅出了盘子外面,对面的兰卿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垂头拱手施礼,“二皇子何故置气?”
“何故?”苏云杪一改素日里自己和煦的形象,怒目而斥:“礼单备案是我大姜祖制规矩,他说保密就可以不用上报了?若是千秋宴当日因此出了任何差池,礼部要跟着他一起担责吗?”
兰卿虽也知道我朝规制要求任何给皇帝的献礼,必须提前在礼部上报备案,以防私藏夹带些危险物品入宫。
但是想到此人是皇子便也没放在心上,他不知二皇子为何如此生气。
但也只能赶紧跪地垂头道:“二皇子说得是,这是下官的失职,明日上职便告知四皇子献礼之事,务必在千秋宴前在礼单上报备。”
听闻此话,苏云杪忽而笑了,起身拉起地上的兰卿,淡笑道:“刚才是本王激动了,兰卿一向尽职尽责,是朝中难得的青年才俊。”
兰卿擦了擦而上冷汗,顺势站了起来,又小心翼翼的坐回位置上。
“我四弟现下任职在礼部,不知他素日里表现如何?”苏云杪抓起手边的酒壶,左手挽着袖子向兰卿酒杯里倒。
兰卿刚刚经历苏云杪的暴怒,现在虽然看他又是一副温和笑颜,却也不敢向平常那般无拘束,拘着礼垂头道:“四皇子每日按时点卯,按点离开,至今为止未有错处。”
兰卿这话也是经过了斟酌才敢说出口的,他知道现在礼部很多人都对四皇子印象大有改观。
一来他在与北辽的比试中大放异彩,二来他来礼部虽然只有几日,但是具是兢兢业业的完成,没有一丝推拒。
这与传闻里的草包实在是大相径庭。
然而这些赞许的话,兰卿是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的,他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看出来了二皇子其实十分忌惮他的这个皇弟,他们根本不像传闻里那么和睦。
也对,皇子间哪有什么兄弟情?
在继任大统面前,什么亲情都是虚无缥缈的,是世人把二皇子想得过于美好了,亦或许是四皇子曾经表现得太差劲,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未曾有任何差错?”苏云杪轻轻咀嚼着这几句话,他目光越来越Yin沉,到最后几乎都有些狠厉。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一开始苏扬舲对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