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在展一衡脑海投了一粒石子,惊起不小的水花。
他越想越细思极恐,不管薄郁说的是真是假,光凭他敢用这种方式威胁自己,足以说明他是个城府非常可怕的人,偏执,且崇尚暴力。
不行!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留在南哥身边,太危险太可怕了!
展一衡顿时懊悔,他刚才怎么没把薄郁的话用手机录下来,直接放给南哥听不比他说更好。
他得想办法再让薄郁说一次。
展一衡立刻动身追出去,但不见薄郁人影,等他找了一圈回到原地,见薄郁已经跟在顾淮南身边。
展一衡走过去,顾淮南正探手揉了揉薄郁的脑袋,而薄郁乖顺地低下头,任由顾淮南像摸宠物一般摸他头发,跟刚才截然相反。
如果真要形容现在的薄郁,他像一只敛去獠牙利爪的猛兽,温驯地蛰伏在顾淮南身边,乖得像猫。
顾淮南见他过来,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们位置,而刚对他表露凶相的薄郁也乖乖巧巧地喊他「展叔叔」。
薄郁笑容阳光又明媚,看着人畜无害,哪还有先前的Yin狠凶戾。
谁能想到半小时前,这位乖顺的高中生用极其血腥残忍的词语威胁,说要剁他的手拿去喂狗。
展一衡心头震颤,太会装了,这小子太特么会装了。
展一衡走到两人近处,看了眼旁边的薄郁,抬手想直接隔开两人,他现在看薄郁横竖都觉着危险。
他刚伸出手,没碰到顾淮南就被薄郁挡开,背对顾淮南的瞬间,薄郁眼神Yin冷地擒住他腕骨。
六月酷夏,知了鸣蝉。
室外接近三十度的炎热气温里,展一衡愣是因为这一眼,冷得脊背发凉,喉咙堵住一样说不出话。
桎梏手腕的力道大得要捏碎骨头,疼痛使展一衡脸色发白。
“小郁。”顾淮南皱眉。
薄郁满是歉意道:“对不起展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松开手,退到顾淮南背后。
顾淮南忙问道:“小展你没事吧,薄郁他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
展一衡摁住差点被掰断的手腕,摇头说没事,实际也冷冷看薄郁,两人隔着顾淮南较劲。
顾淮南没察觉,他看时间不早就说:“小展,我们回去吧。”
展一衡说:“南哥,半山腰有个古镇,我们可以顺路过去逛逛。”
顾淮南昨晚一夜没睡好,想早点回去补觉,闻言面露犹豫。
展一衡跟着说:“不远。”
他没录到薄郁的话,不能放人走,今天一定要揭穿薄郁的假面具,免得南哥还当他是小羊羔子。
这薄郁根本不是什么羊羔,他是披着羊皮的饿狼。
展一衡还想再劝顾淮南逛逛,旁边薄郁说:“我们回去休息。”
顾淮南顺势说:“小展,要不下次我们再一起逛,下次吧。”
展一衡着急,又舍不得勉强顾淮南,最终看了看薄郁,咬牙点头:“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下次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没有下次。
三人又原路下山。
展一衡开的是褚英的车,他把两人送回酒店,再开车回褚英家。
进门时,褚英正咬着烟修图,这次修的是别人的图片。
褚英看他脸色不对,笑道:“怎么了,跟那谁约会你还不高兴啊?”
展一衡不答反道:“你说一个人特别善于伪装,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怎样才能揭穿他?”
褚英问:“你是说跟在顾淮南身边那小孩吧?”
“是他。”展一衡在沙发坐下,又说:“你眼睛够毒,这小子真不是善茬,一肚子坏水儿。”
褚英笑了笑,夹着烟在玻璃缸掸去烟灰,又转过去继续修图。
展一衡还琢磨着怎么揭穿人。
·
顾淮南跟薄郁在春城没呆两天,小唐催着他回去签合同,电子版合同也能签,但合作商那边要求面对面。
两人又买机票回费城,薄郁去猫舍接寄养的派大星,顾淮南则直奔公司签合同。
顾淮南不知道薄郁接派大星,顺道做了点别的事。
展一衡有时间缠人,源于工作太闲,他用了些特别的方式,给展家整个企业都找点事情做。
至少今年内,展一衡恐怕都没Jing力和时间来sao扰假顾淮南。
薄郁心情相当愉悦。
这份愉悦持续到夜晚拥抱住顾淮南,上辈子他很难安睡,哪怕成年,每个夜晚依旧难捱,噩梦不断。
重生后他做噩梦的次数变得很少,偶尔发生,只要抱着顾淮南,或者听听他的声音,梦里的惊悸会顷刻烟消云散,这也是他在顾淮南卧室安窃/听器的原因。
尽管明白这种行为很变态,他依然无法控制自己。
薄郁将脸深深埋进顾淮南颈窝,嗅着熟悉的安心的清香,浑身血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