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南「哦」了一声,低头喝水。
江左扫视他几秒,又看向蒋涛,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有些人要惨咯。”
顾淮南:“谁要惨了?”
江左笑了笑,没说。
远在顾家。
薄郁缓慢放下手机,低语道:“原来跟蒋涛在一起啊。”
说话间,他眼神Yin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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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涛正切着生日蛋糕,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慢慢眨了两下眼睛,心说怎么觉得后背毛毛的。
“蒋总你愣着干什么,快切啊。”旁边有朋友催促。
蒋涛又继续切蛋糕分食。
从会所出去,蒋涛又订了KTV的包厢唱歌,一群人又换地方继续喝酒,有几个喝醉酒的人已经离开。
江左没走,试图跟顾淮南搭话的展一衡也没走,最后拢共就剩下来六七个人去唱歌喝酒。
顾淮南一开始没喝,但玩得久,喝得醉醺醺的蒋涛非拉着他干杯,也就无奈地喝了一小杯啤酒。
展一衡被梁成拽了一整晚,终于找到机会跟顾淮南说话,最关键的是那个碍眼的熊孩子也不在。
这机会来得太好了,得之不易。
展一衡给顾淮南端了碟果盘,专挑草莓给他。
他回国以后特别套过蒋涛的话,知道顾淮南这几年爱吃草莓,虽说他也疑惑暗恋对象的爱好怎么忽然变了,但人都会变,这不奇怪。
展一衡走近时,忽地迎上顾淮南旁边那人的目光,两人视线交汇,对方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展一衡也礼貌地点头,在顾淮南另一侧坐下:“南哥,尝尝这个草莓,服务员说是巧克力味的草莓。”
顾淮南来了兴趣,“我试试。”
展一衡立刻用水果签扎了一颗草莓,“南哥,给。”
顾淮南余光瞄见江左正看着,顿觉有点尴尬,指背碰了碰鼻尖,“谢谢,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展一衡略失落,但也没有勉强,只托着果盘方便顾淮南。
江左神色更加微妙。
顾淮南太尴尬了,最后干脆端过来自己吃,展一衡也安安静静在旁边看着他,也不说话。
顾淮南:“……”
江左打破两人间的僵局,“顾总,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顾淮南咽下果rou,“打车。”
展一衡立刻说:“南哥,我送你吧,我今晚没喝酒,能开车。”
顾淮南心说,大哥怎么那么执着,昨晚没送成,改今晚继续么。
顾淮南拒绝:“小衡,不用麻烦你,我们回去也不顺路。”
展一衡还想继续争取,旁边江左又说:“顾总,不如一起拼个车?”
闻言,展一衡偏头看了江左一眼,眼神带有敌意,江左坦然自若,丝毫没有被盯的心虚。
顾淮南咬了口草莓尖,“行。”
在他看来,展一衡对原主有意思,这对穿书的他是一种负担,他又不能代替原主跟他谈恋爱,再说展一衡也不是他的菜。
跟江左坐同一辆车,比跟展一衡比,自然更轻松自在。
展一衡看江左的目光更加不友善,江左笑着回视。
顾淮南没空关心这俩,因为他手机刚响了声,是薄郁发的微信,说他突然肚子特别疼,很难受。
薄郁不舒服,顾淮南当然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
展一衡刚张嘴想约顾淮南,后者蹭地起身,跟蒋涛说了声,拿过衣架的外套准备离开。
临走前,还把江左带走,这给展一衡留下很深的心理Yin影。
他追逐这个人十年,看着对方在意的人从一个死人变到一个小孩,以为可以等到他回头看看自己。
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展一衡气恼找蒋涛。
蒋涛打了个酒嗝,“你俩不合适,一衡啊,你就放下吧,强扭的瓜不甜,以后你能找到更好的人。”
展一衡不听,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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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南哪知道展一衡心理活动超多,他这不是想着抓一个江左,比别处找医生来得更快嘛。
俩人打车回家,顾淮南路上忍不住催了司机两次。
司机倒是很好脾气,听说是小孩子生病,也着急的开始加速。
江左还是第一次见他着急,毕竟顾淮南在他面前一向表现得很佛系,再说难听点,是摆烂。
虽说薄郁性格不太好,但他俩好像相处得还不错。
平时一小时路程,硬生生被司机提到四十分钟。
到家后,顾淮南直奔客厅,薄郁坐在沙发一角,脸色苍白,见顾淮南回来,虚弱又可怜地喊「顾叔叔」。
薄郁喊完就瞥见后进门的江左,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藏了不知多少刀。
江左装作没看见,心里感叹,这熊孩子变脸还是那么快啊,川剧变脸都没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