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辩解道:“我并不是诚心要欺骗你,只是怕你受到刺激和为了更方便地照顾你。如果让你觉得不适,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当然,假如这场旅行是你已经决定要留在解家,而借此当作与我的告别的话,我也可以接受。”
“只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原啸川郑重问,“玉书,你想做什么?”
那段时间里,谢玉书给他的承诺实在太多了,美好的、梦幻的甜言蜜语,让他身处一场旷世绚烂的梦境。
谢玉书的恢复昭示着这场梦的支离破碎,他不埋怨谢玉书恢复记忆,甚至会由衷地为此感到高兴,可是假的就是假的。
哪怕早就设想过这种结果,但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原啸川还是会不免有些感叹。
好吧,还有一点点伤心。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喜欢谢玉书喜欢得无药可救,什么狗屁隐瞒是为了他好,他确实暗渡陈仓地满足了自己对谢玉书的占有欲。
他一辈子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那时候的他实在不愿意放手。
谢玉书微微眯了眯眼睛,窗外的阳光打了进来,镜片反射,让人有些看不透他的眼神。
谢玉书眼里淡泊的不悦被他信手拈来的波澜不惊包裹得严严实实,说:“最近的事情太多,我只是想散散心。”
高速公路的尽头好像无限长,暑意正浓而阳光清浅,车内的空调让两人感觉不到高温的难捱,于是谢玉书的心也跟着静下来了几分。他又问:“你不想去吗?跟我一起。”
不是不想,而是觉得不合时宜。
他要是只说前半句,原啸川或许还能找到理由推脱,可偏偏他后面补了句“跟我一起”。原二少想,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谢玉书较真起来简直完全不给人留退路。
于是他只能说:“去。”
过了足足十秒,原啸川又悻悻道:“要不然我来开车吧。”
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只要自己是和谢玉书在一起就应该爱护他。
导航的电子女声响起“前方一公里处右转”的声音,谢玉书挑了挑眉打方向盘:“算了吧,你那脑震荡,别待会又出什么意外。”
他的语气无奈极了:“我真的害怕再发生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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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海湾距离B市只有一百公里。
原啸川曾经说,他们要去看最美的、最浪漫的海,可是谢玉书和他的想法不同,他只想看一片属于自己的海。
这片海或许不是那么有名气,或许它的旅游和商业气息并不是很浓厚,但只要它可以抚慰心灵,就是这世上千千万万的海之中最有灵气的。
夜里,月光填白了海。
水面月光粼粼,谢玉书在岸边屈膝抱着双腿,层层叠叠的波纹被染上金白光,从他身前不远处一直蔓延向无边无垠,看上去就像一条直耸的天梯,直攀向近在咫尺的皎白月亮。
漓海湾并没有多少旅客,两人决定找个安全的地方搭帐篷过夜。
租赁酒店提供洗漱服务,工作人员租给他们帐篷的时候,还特意推荐了适宜搭建的区域,嘱咐到不要搭得离沙滩太近,谨防涨chao弄shi了帐篷。
原啸川在不远处捣弄两个帐篷,谢玉书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一顶帐篷大约能容纳下两个人,免搭建帐篷的设计很简单,几乎一打开就能自己成型,最多在固定上下点功夫。
谢玉书见他已经完成了一个帐篷,便喊了一声:“原啸川。”
原啸川闻言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下,英气的眉宇因为搭建工作比自己想象中难办而微微蹙起,此刻蹲在谢玉书身旁,像听到召唤而收敛了脾气的大狼狗。
谢玉书似是询问似是陈述地平静说:“你陪我坐一会儿。”
“还有一个没弄好,”似乎现在连和谢玉书聊天的勇气都快没有了,原啸川推脱道,“不然待会儿怎么睡。”
谢玉书说:“之后再搭吧,我帮你。”
原啸川略一低头思索,认命地一屁股坐在了谢玉书旁边。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保持着婚姻关系,原啸川一定会喋喋不休地朝谢玉书描述,自己见到这片海的澎湃心情。而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离婚很久了,所以原啸川便只能眺望着眼前兜住一汪月光的深蓝海面,静默不语。
他想,他其实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保持活力,但从前在谢玉书面前,他就是会忍不住想要逗他开心。
原啸川用手指在面前沙子上随意画着图案。
他有点想那个失忆的谢玉书,想他撒娇耍赖地叫“老公”,想他一句一句的“喜欢你”,想他对自己每一分爱意的回应……
突然,他身旁的谢玉书冷淡叫着:“原啸川。”
原二少在沙子上愤愤戳了几下,竟然因为落差而感觉有点委屈。
他转过头,很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粉饰出正常的模样回应:“嗯?”
谢玉书说:“我其实一直觉得最近的生活没有实感,就像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