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孟娆究竟做了什么,也不清楚他的伴侣是怎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便只能揣摩着询问。
“我那天在他面前穿了,嗯,女性化的服饰,”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孟娆还是略一尴尬泄气地低下了头,“他是刑警,从小到大家里的教育也比较保守,我早该想到的。”
“我们是大学的时候在网上认识的,我在清大,他是公大的学生,学业繁忙,一周也见不了几次面。”
“毕业之后我去了B市工作,和他也是常年异地。”他叹了口气。
“半年前我的工作出现了一些意外,不得不离开,辗转三个月,最后选择到A市,其实也是为了跟他能时常在一块。”
“谁知道呢,可能真的是距离产生美吧,”孟娆兴致恹恹,“三四年都过来了,竟然住在一起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谢玉书捏了捏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们现在还住在一块吗?”
“我搬出有来一个月了,不过他最近出差到了D市,知不知道都还不一定。”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孟娆无奈摇头,说:“我原本想和他过一辈子的。”
“但我绝对不会选择一个接受不了自己的人。”
不好的经历会不可避免地造成孟娆性格中的敏感。
他可以刀枪不入,就像在夜店被人调戏时那般盛气凌人。
但更多时候,孟娆其实也很脆弱,尤其害怕的是,在意的人对自己流露出哪怕一点点审视的、难以接受的眼光。
那样的目光他看过太多次,霸凌自己的同学,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老师……过了这么久之后,其实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所谓。
可是有的人是不能那样做的。
被在意的人伤害是一场莫大,无法消弭的的痛苦,时至今日,孟娆想到宋严尉那个诧异而打量的眼神,都还是会难堪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最近给我发消息我都没回,应该也是察觉出什么异样了,工作那么忙,还天天给我打电话。”
“我没接。等他出差回来我就摊牌,离了吧。”
谢玉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觉得,其实他们两个都没有错。
“对了,玉书,不知道能不能冒昧地问你,你和原总……现在是什么关系?”
孟娆思量着开口,可能是坦陈自己失败婚姻后由己及人的忖度,他希望谢玉书能过得好,别像自己一样怀揣遗憾。
“我和原啸川?”谢玉书有些发愣,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就是……两口子啊。”
向旁人这样介绍起原二少也实属是第一次,谢玉书“嘶”了一声,略羞赧低了低头:“你这话问的,还能是什么关系啊?”
孟娆锁紧了眉头:“是法律认可的婚姻关系吗?”
谢玉书一愣:“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包二nai吧。”
不对,很不对。
“你们之间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孟娆乍觉失言地补充,“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离婚证就放在原总的办公室里,谢玉书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离婚了呢?
“啊,你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都是怎么解决的吗?”谢玉书了然颔首,以为孟娆是想在自己这里学习如何解决夫夫矛盾的经验。
他继续说:“也有过吧,前段时间我们俩就爆发了很激烈的摩擦,然后我出了一场小车祸,暂时忘记了一些事情。”
“你失忆了?”
孟娆的音量陡然提高,终于弄明白了这件事的所有蹊跷。
如果谢玉书真的忘记了自己和原总已经离婚的事实,那他留在“伴侣”身边,确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是原总不一样!
“对,原啸川知道我受不了刺激,所以我醒过来之后,他很快就把我们的矛盾点告诉我了……虽然这个不方便告诉你。”
“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把话说开,很多误会都会不复存在。”谢玉书仍在不倦劝导,但孟娆的心思已然不在此处。
想到原总交代给自己的,置办与伴侣结婚三周年的任务,孟娆微微蹙眉——
公司疯传原总爱妻如命,往好的方面想,小原总他或许是不忍心刺激谢玉书,又想用这种方式挽回玉书,重修这段破碎的婚姻。
可如果不是这样,那原啸川在明知真相的前提下还蓄意隐瞒,就只能是为了不择手段地,把谢玉书留在自己身边!
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婚,那过分执拗的爱给对方带去的就不一定是温暖。
这会让那个失忆前的谢玉书崩溃也不一定!
“玉书,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孟娆的语速很快,透露出几分焦急,说:“你可能被骗……!!”
未尽的话语被对面急促的手机铃声戛然打断,孟娆一愣,就见谢玉书冲他抱歉笑笑,拿着手机示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