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易淮起床的时候床单已经烘干好了,上面还留着淡淡的余热,他拿出来抖开又叠好,搭在胳膊上去了祁航直的寝室。
这个时间宿舍楼的走廊上人来人往,他走在路上感觉许多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易淮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省得BBS那个帖子没完没了地更新,便速战速决地敲开祁航直的门,飞快地把床单往对方怀里一塞,小声嘀咕一句“干了”,接着就跑没影了。
祁航直望着他的背影扬了扬眉,廖正一凑过来,掀起床单闻一闻:“这洗衣ye味儿怎么这么甜,跟给小孩儿用的一样。”
“他不就是个小孩儿。”祁航直瞥了廖正一一眼,轻描淡写地将床单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易淮完成了给祁航直送床单的任务之后浑身都轻松自在了很多,他走在去教学区的路上,忽然被一个人拍了肩膀:“易淮!”
易淮转过头,看清是程柯。
“哎,易淮你知道吗,现在你可是身价倍增,我出门的时候还听见隔壁宿舍两个人在讨论咱班篮球MVP是你还是班长。”程柯说。
易淮没好气道:“是,能跟祁航直相提并论,我可真是身价倍增。”
“对了,上午不是让你拍班长的腹肌照吗,拍到了吗?”程柯满脸期待地问。
易淮今天的一系列遭遇都是因为这个什么破腹肌照引发的,他耳朵一沾这三个字就要炸毛:“拍什么拍,那么喜欢腹肌,自己回去练不就完了。”
程柯倒还真的跟他讨论起来了:“那你说班长的腹肌是怎么练出来的,仰卧起坐?”
易淮听他三句话不离祁航直,有些烦躁地说:“仰卧起坐不行。”
“怎么不行啊,仰卧起坐不就是练腹部的吗?”程柯问。
易淮振振有词道:“你起了十七年的床,还不给你算坐起来又倒回去的,那也得有六千多个仰卧起坐了吧,你练出腹肌来了吗?”
顿了顿,又带点酸意嘟囔道:“腹肌有屁用啊。”
“帅啊,你看祁班长,多少小姑娘想一睹他的腹肌。”程柯说。
“不是,那你也得找个耍帅的机会吧,总不能路过一十字路口,有女生找你问路,你刷一下把衣服掀了,指着自个儿那八块腹肌说,姑娘你看啊,现在咱在这儿,你再走俩路口就看见那公交站了,你这不耍流氓吗,等着街边那巡逻的警察叔叔来逮你吧。”
易淮充分发挥自己的嘴子八段水平,跟程柯东拉西扯地进了教室,直到自己这个同桌被噎得哑口无言,才像胜利者一样“咚”地一声在椅子上坐下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他懒懒散散地抬起长腿,踩住课桌的脚蹬子,然后人往桌子上一趴,问程柯道:“第一节 什么课啊?”
程柯看了看黑板上祁航直写的课表:“语文。”
易淮“哦”一声:“我打会儿瞌睡,快上课了你叫我。”
程柯答应以后,易淮便放心地把脑袋埋进了胳膊里。
过了一会儿教室靠窗的左后方突然sao动起来,程柯回过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廖正一在跟几个男生打闹,一只大号尖叫鸡玩具正被他们扔来扔去,在教室里旋转跳跃,时不时被人捏一下发出惨叫。
程柯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也忘了要看着时间叫醒易淮的事情,没成想那只尖叫鸡飞了一会儿之后被丢歪了,直接冲着易淮砸了过来,他连忙“哎”了一声,伸手一推易淮的胳膊肘。
易淮正迷糊着,刚睁眼就看见一团黄澄澄的不明物体朝自己飞来,他反应快,下意识地抓住,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文赫从教室门口走进来。
“快收起来!”程柯轻声提醒易淮。
易淮这才看清手里是一只尖叫鸡,赶紧把手缩回了桌子底下。
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劲儿使大了让鸡在课堂上叫出来。
文赫讲的是上回月考卷的作文题,她先把年级组印出来的优秀作文发下去让大家看,标注一下写得好的地方。
程柯接过前排人递过来的打印纸,分给易淮一张又接着往后传,边传边说:“第一篇是班长的,好厉害啊。”
易淮一点儿都不惊讶,他撇撇嘴道:“怎么能不是他呢,那必须是他,不然就崩人设了,崩人设作者会被骂的,说实在的,你不觉得这种全能学神人设有点儿假吗?”
他说的这一大串程柯都没听懂:“什么崩人设?”
易淮觉得跟他解释不明白,没继续往下说,随随便便地翻着祁航直的作文看。
程柯桌上摆了好几种颜色的荧光笔,把祁航直的作文划得像个大花脸,他指着其中一句引用的古诗问易淮:“哎,这个是辛弃疾写的?”
“你管他是星期几写的。”易淮说。
程柯就知道问易淮不靠谱,正准备问一下后排的人,突然文赫点了易淮的名字:“易淮,不好好看范文又拉着同桌说什么呢?”
其实这回是程柯先跟易淮说话的,他正打算举手告诉班主任,易淮就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