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玉扣曾是墨家家传之物。”木葛生道:“那之后我算了一卦,算出你的命盘是被改过的。”
“当年发生了一些事,导致墨家传承断绝的原因并非天意,而是人为。”木葛生看着安平,笑了笑,“也就是说,如果墨家传承不曾断绝的话,你本该是新一代墨子。”
他将卷轴铺开,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繁复的结构图,看得人眼花缭乱,“墨家当年修建蜃楼之时,为避免日后发生什么变故,后人无法将蜃楼复原,特意留下了一只卷轴,里面解构了整座蜃楼。”
“九百七十万零六百六十六个机关,五百八十万四千八百六十七个房间,尽在此图之中。”
他大致扫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以老五的本事,花个几百年应该能复原。”
安平许久才回过神,“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看得出来,木葛生原本并不打算告知他真相。
“因为现在你知道这些也没有关系了。”木葛生笑了笑,“诸子七家已经不存在了,你们这一代,再不会被扯入过去的Yin影之中。”
安平听得一知半解,诸子七家不存在了?怎么可能?
这七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自从他们进入蜃楼以来,木葛生身边都少了一人,“灵枢子呢?”
“他啊。”木葛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笑了起来,“你跟我来。”
这是一个红色的房间,众人都在,木葛生站在一面丝绢屏风后,朱饮宵在一旁为他整装。
“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木葛生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一言以蔽之,诸子七家从今日起,不复存在。”
柴宴宴和乌毕有看样子已经被朱饮宵和乌孽提前告知过了,算不得十分震惊,但明显有很多疑问。乌毕有刚要张嘴,却看见木葛生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
“或许有的事你们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得知事实,但现在还是不知为好。”
“无知是福。”说着他笑了笑,“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了。”
“傻闺女,酆都的事,大爷会帮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都是一家人。”
“宴宴,罗刹家已经尽归于你,黄牛会尽心尽力,你年纪尚轻,家业偌大,有的事慢慢来,不必Cao之过急。”
“安瓶儿,如果有什么想做的,尽管放手去做,读书也好,当个富二代继承家业也罢,你们家的人向来无拘无束,天下哪里都去得。什么时候有空了,回蜃楼看一看也行。”
絮絮叨叨一通话说完,木葛生将几个小辈安排的明明白白,分别给他们指好了路,接着总结性发言道:“今后若有什么心愿,尽管随心为之,不必再担心身世之责,若是实在干不下去了,这家业谁爱要谁要,想扔扔了便是。”
“你们将是千年来第一次从七家桎梏中解放出来的人,务必玩儿得尽兴。”
话音未落,木葛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三人震惊地看着他,连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乌毕有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你你你……你这穿的是什么?”
“不好看么?”木葛生整了整衣领,“这可是蜃楼里的收藏,老五掀了个底朝天才找出来的。”
他穿着一件婚服。
“瞧这Jing工细刻的手艺。”木葛生拨拉着盖头上的流苏,“若我想的没错,这应该是老二当年留在蜃楼里的。”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他这人,嗨。”
“不是,你不是都和那个谁领过结婚证了?”乌毕有看上去简直要窒息了,“这才几天?你他妈又看上谁了?”
“傻闺女,我能看上谁。”木葛生道:“谁说领过证就不能办婚礼了?”
乌毕有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可真会玩。”
木葛生自己给自己盖了盖头,大摇大摆地上了花轿,蜃楼中人似乎都事先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道喜声不绝于耳,居然还有锣鼓队,一堆朱雀在半空撒毛,看着喜气洋洋。
乌毕有黑着脸跟在送亲的队伍里,“这他妈是要送到哪去?”
“不知道。”柴宴宴拿了一堆喜糖,边走边吃,还给安平抓了一把瓜子。
水天之境已经提前开好了通道,送亲的队伍走了进去,一路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然而出来之后乌毕有察觉到不对,这怎么走到忘川河畔了?
哪有成亲在酆都成的?
他脸色一变,立刻就要去轿子前问个清楚,却被朱饮宵拦住,对方摇了摇头。“别担心。”
众人一直走到奈何桥头,十殿阎王四大判官俱在,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
桥头站着一个人,乌毕有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柴束薪。
对方也穿着喜服,身上的煞气似乎弱了很多,他看着不远处的花轿,眼神专注。
乌孽打起轿帘,盛装的新娘走上桥头,手上的红绸和新郎连在一起。崔子玉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刚要唱贺,却看见木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