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眨眨眼,“柴大公子喝醋呢,我怕他酸着自己。”
鬼三姬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连忙低头行礼,“是奴家唐突了。”
“今日成亲,我得陪夫人,三姑娘莫怪。”木葛生笑着作了个揖,“就不叨扰姑娘了,等哪天我夫人高兴,在城隍庙给您补一桌喜宴。”
送回鬼三姬,木葛生扯了扯柴束薪的袖子,“行了媳妇儿,别喝醋了,酸着自己,我心疼。”
柴束薪不说话,木葛生歪了歪脑袋,“相公,还气着呢?”
柴束薪:“……”
他算是拿木葛生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说一句“胡闹”。
罪魁祸首嘿嘿一笑。
他们在长街上慢慢地走,忽然有琵琶拨弦,婉转叮咚。
乐声从高楼上传来,是鬼三姬在唱西厢。
“……平生愿足,托赖着众亲故。得意也当时题柱,正酬了今生夫妇。”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
余音悠长,随着咿咿呀呀的曲调,木葛生跟着哼了起来。
“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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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婚书证词取材于民国婚书
第76章
木葛生和柴束薪在酆都逛了很久,回到城隍庙时已是深夜。
他们进入蜃楼时还是腊月,如今已是盛夏,城隍庙前院的银杏树枝繁叶茂,木葛生躺在树下的藤椅上,手里摇着蒲扇。
柴束薪转身去了后院,回来时手里端着搪瓷缸,“酸梅汤,放了干桂花。”
“夫人辛苦了。”木葛生接过搪瓷缸,拍了拍一旁的藤椅,“夫人坐。”
柴束薪无奈地看着他,“你还要玩多久?”
“乐此不疲。”
两人躺在银杏树下,凉风习习,木葛生想了想,还是把在山鬼花钱中遇到小沙弥的事告诉了柴束薪。
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十分复杂,他捋了好半天,讲起来也颇费一番功夫。柴束薪始终很安静,听他慢慢讲完,最后道:“为什么告诉我?”
木葛生:“因为觉得你应该知道。”
柴束薪思索片刻,道:“我能见一见你的这位师祖么?”
“你要干嘛?”
“新媳妇进门第二天,要给长辈敬茶。”柴束薪一本正经道。
木葛生算是服了,但他还是拿出山鬼花钱,在上面滴了一滴血,接着进入其中的幻境。
他也不知道山鬼花钱有没有什么限制,这是天算一脉的传承,他能进的地方柴束薪未必进得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柴束薪和他一起进来了。
小沙弥坐在空荡荡的空间里,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笑眯眯道:“徒孙你身上沾了罗刹子的气息,花钱认得他。”
柴束薪上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见过师祖。”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小沙弥将人扶起,满意地点了点头,“天算一脉传承数代,终于出了个不是光棍的天算子了。”
天算门下三大传统:坑蒙拐骗、半路出家、打光棍。
坑蒙拐骗自不必说,至于半路出家——小沙弥是和尚当到一半跑了、莫倾杯是修士当到一半跑了、木葛生是当兵当到一半,跑倒是没跑,但是付出的代价相当惨烈。
不忘初心死得快。
但是可以娶媳妇。
木葛生算了算这笔账,虽然这个天算子当的劳心费力,但看着柴束薪那张脸,他觉着自己还是赚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沙弥抬头看着他,“说吧我的好徒孙,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虽说是为了让柴束薪见一见小沙弥,但木葛生确实有事要问他。
“我和三九天当初在蜃楼,看到的是师父的记忆。”木葛生看着小沙弥,道:“我一直想问,那份记忆,到底是谁放的?”
当初他和柴束薪在蜃楼看到的,是莫倾杯和画不成的往事,对此他一直有一个猜测,而后来小沙弥所说也验证了他的想法——将这份记忆存放药家传承之地的人,是松问童。
这是只有老二才能做到的事。
那么问题又来了——松问童之所以能得到这份记忆,多半是银杏斋主让他这么做的。
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木葛生扪心自问,若是哪天他真的死透了,或许会留下一份记忆给后人,但里面必然充斥着他和三九天的各种鸡毛蒜皮日常,狠狠秀一把,闪瞎所有人的狗眼。
但当年的莫倾杯和画不成并非如此,那是一个悲剧。
没人愿意揭开陈年的伤疤,师父也不是受虐狂,那么除此之外的可能性只剩下了一个——这份记忆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必须留给后人。
但木葛生前前后后想了许多遍,也没察觉什么端倪。
师父留下这份记忆到底为了什么?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