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酆都西城门,也叫城西关,若按八卦方位排布整座酆都,你会发现鬼门关是生门,而城西关是死门,是个凶得不能再凶的大煞之处。”木葛生脚步飞快,“城门后是阿鼻之地,是个聚集了众多冤魂厉鬼的古战场,进去就是九九八十一难,没有斗战胜佛那样的本事,很难活着走出来。”
两人走着走着,雾气越来越浓,木葛生察觉不对,脚步一顿,却看见一只厉鬼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柴束薪脚步一顿:“这是什么?”
木葛生洒开一把花钱,生生将厉鬼镇住,“……三九天,你确定你刚刚在城门处看到了‘城西关’?”
“确定,不会有错。”
“你听我说。”木葛生深吸一口气,“我们方才可能不是在城门前,而是在城门后,老二的刀可辟万物,破开城头封印将我们扔进来也不奇怪。”
柴束薪:“……”
“所以我们一路匆忙,可能已经深入阿鼻之地了。”木葛生道:“现在我们急需一只大圣,你会七十二变吗?”
“没有猴子。”柴束薪面无表情道:“只有一只鸡。”
朱饮宵相当配合地打了个鸣。
雾气一滞,接着有哭声拔地而起,一呼百应,成功将四面八方的魑魅魍魉都引了过来。
“……您可真是大鸡大利。”木葛生看得脸绿,从衣摆上撕下一条长布,一半用来堵住朱饮宵的嘴,一半将人五花大绑在自己背后,接着四下环视,捡起两把锈迹斑斑的古剑,一把扔给了柴束薪。
“这玩意我用着没有枪趁手,但枪对这些东西不管用,习过剑么?”
“略通一二。”柴束薪抬手接过,看着逐渐靠拢的骷髅群,“你可有把握?”
“阿鼻之地众鬼相戮,这些都是被吃光之后剩下的空壳,你我还能应付,但要多加小心……”
话音未落,柴束薪直接冲了出去,剑气所至,白骨碎裂如雪。
木葛生看了一会儿形势,拍了拍身后,“老五别瞎闹,听话就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九九八十一难,第二十难。”
少年抬手举剑,一剑霜寒。
“三打白骨Jing。”
Yin风怒号,刀剑锵鸣。
地面在微微震动,骷髅群涌如chao水,柴束薪被围在正中,剑气凛然。
这些骷髅行尸原本只是空壳,却也因此变得更加难缠,只有砍去头颅再剁掉四肢,才能阻止其行动。柴束薪运剑如庖丁解牛,剑气所到之处,白骨肢解而碎,他侧身避开身后的一道攻击,一剑刺去,剑锋直入行尸胸腔正中,骷髅在半空爆开成一朵骨花。
小天灯漂浮在柴束薪头顶,但是火光减弱了很多,并不足以完全隐蔽他身上的活人气息,这个时候柴束薪就是靶子,行尸群一批批倒下、又复而涌来,似乎无穷无尽。
自己撑不了很久,柴束薪心里明白,药家本就不是武家,他在剑道上的造诣远称不上Jing绝。如果是普通rou|体凡胎,他有成百上千种办法让对方在瞬息间倒下,但此间阿鼻之地,无论银针还是毒药都派不上用场,以一己之力强撑,他没有胜算。
柴束薪屈膝下蹲,右腿侧踢而出,整个人在原地荡开一圈,剑锋画出一道巨大圆弧。
他现在是整个尸群的圆心,而在尸群的最外围,木葛生拖着一柄重剑,边跑边念念有词:“实不瞒师父说,俺老孙五百年前,居花果山水帘洞大展英雄之际,收降七十二洞邪魔,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头戴的是紫金冠,身穿的是赭黄袍,腰系的是蓝田带,足踏的是步云履,手执的是如意金箍棒,着实也曾为人……”
剑锋入地一尺,刻而勾画,而木葛生身形丝毫不见滞缓,绕着整个尸群跑了一大圈,画下一个大圆,接着踏上一只骷髅凌空跃起,踩着白骨一路疾奔,“三九天!”
木葛生从袖中掏出一物,奋力掷出,柴束薪凌空一跃,一剑刺下,先是贯穿了一只骷髅的头颅,剑势不减,却在地上撞上一物,发出“叮”的一声。
只是很小的声音,却绵延不绝,复而如chao水般汹涌,夹杂着某种悠远的余音,形成浩大声浪。但声音并未传出太远,在木葛生画下的剑痕处便收势,接着如水流般循着剑痕流动成圆,生生不息,将整个尸群包裹其中。
行尸纷纷停止了行动,继而骨肢分解,重归入后土之中。
木葛生将重剑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了口气,拾起一根白骨算作醒木,拍案道:“他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在此迷人败本,被我打杀,他就现了本相。那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
朱饮宵趴在背后瞅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听没听懂。
“不多不少,刚好讲完一折,配合不错。”木葛生扔开白骨,“辛苦了,没伤着吧?”
柴束薪提剑走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木葛生,“你的钱。”
木葛生接过,反手一抛,“多谢。”
他们两人都不是正统习武出身,硬拼毫无胜算,柴束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