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离境,长达数月的Yin雨终得停歇,各地皆是欣欣向荣,似要将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
包厢内,左倾白从容安静地用着餐。裴一原端正地坐在她对面,正细致地为她剥虾。座位二楼靠窗,雨后的玉兰花香丝丝入侵。
大雨初停,终归是快事一件。何况今日无事,又恰逢周五,再加上此处雅致讲究,位置偏僻,面对裴一原一起约饭的提议,她迟疑了会儿便答应下来。
裴一原外表不拘小节,动作却极为优雅轻柔,剥出的虾仁干净完整,不失风味。左倾白思及他这双手也曾拉过小提琴,也就不以为奇了。
一室无话,左倾白正侧耳倾听着大堂弹奏的埃奈斯库托卡塔,一声左、左学姐?把她从深沉的抒情世界拉回了现实。
她凝眸望去,包厢门半推开,迎面走来的竟是同部门的学弟卫因及其女友。她微微蹙眉,心道不妙。
和炮友约饭被同学撞了个正着怎么办?
她之所以会对此人印象深刻,实在是卫因此人太过自来熟,见了谁都能笑脸相迎嘘寒问暖,外向热情到不知别人的抗拒为何物。他交游广泛,又向来口无遮拦,左倾白平生最惧这类人。
她还没应,卫因又叫出了声。
诶?裴学长也在?
她和裴一原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乍然被撞破,左倾白心下紧张,扯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好巧,竟然会在这遇见你们。
可不巧吗?这么偏的地儿都能撞到熟人。
卫因带着女朋友挤在裴一原的身边,嬉皮笑脸解释说自己进错了包间,不料竟在此处遇上他俩。谈笑间他用一贯的八卦目光扫视着二人:在学校真没看出来,两位前辈竟然这么亲密。
卫因女友点头附和:哎~真的!学姐学长这是在谈什么事吗?还是在交往?
左倾白不擅与人交往,她暗中朝裴一原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尽快把这对异想天开的情侣弄走。裴一原了然地颔首。
他半张脸隐藏于黑暗中,道:对,是在交往。
左倾白一惊,不意咬到了舌头。眼泪朦胧中她诧异地看向他。虽说他们一贯不对付,但怎会偏离到如此地步?
裴一原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人,只觉实在Jing彩纷呈。他微微一笑:开个玩笑,不用在意。
我只是在追她而已。他继续道。
有一个秘密,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就是,其实他一直都喜欢着左倾白。
他之前对他想象中的纯良美好的左倾白动心理所应当,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知悉了她的的本性后还对她无法忘怀?
毫无疑问,他憎恨左倾白对他的玩弄。
喜欢、不甘和占有欲种种复杂的情绪交错重合,他早便分不清了。但每每看到左倾白公事公办的冷情模样,他就会控制不住地心烦意燥。
他感觉自己差不多快要忍耐到极限了。他很想朝左倾白发火,很想看她不知所措,想看她对他强硬的占有他不想只能在那个无人的别苑缠绵悱恻,他想要明确清晰的关系与爱。
然而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呢?
他对她有爱,她却认为两人之间只有性。起初他只想如她所愿,折磨她,也折磨自己。一直以来他都尽量恪守约定只遵循欲望,不谈及感情。
可他已几乎无法再压抑住对她的喜欢了。他很自私,也很贪婪。每日每夜,他都想要得到左倾白。
她无情又怎么样?她不单单是对他无情,对其他人她也一视同仁不是吗?
她重欲又如何?两个人在情事上不是都已经完全离不了对方了吗?
自饭店出来之后,两人兜兜转转来到一条僻静的石阶上,左倾白终是按捺不住朝他大发脾气。
裴一原,你为什么非要乱说话啊?
忽出此事,她自然没了继续用餐的兴致。她怒火中烧,既怨裴一原出言不忌,又怪卫因多管闲事。
不等他表态,她又一阵夹枪带棒:在别人面前乱讲,很好玩儿,是吗?
他俯视着兀自生气的左倾白,明知故问:你生气了?
你说呢?
我,我很高兴。
左倾白深呼了一口气平复心绪,往日种种她都可以不去在意,但今日她真的感觉他这人简直莫名其妙、无可救药!
呵!对!你多高兴,你多满意,你一手策划的你能不满意吗?裴一原你要是真的无所谓,我们俩就此打断,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桥,我过我的道。可以吗?
裴一原注视着她,她依旧很可恶,可是也很可爱。他为自己能左右到她的情绪感到由衷的开心。
他一直都很喜欢她。
她表里不一他也喜欢,她薄情寡性他也喜欢。
好。他道。
左倾白原本只想言语激他,让他道歉认错而已。闻言她不由得一愣,旋即她反应很快地道:那好,我们以后不要
她绝情的话还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