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柳文朝从水里冒出来,大口喘着气,拨开面前的发,大颗大颗的水珠沿着他的面颊滴入水中。
黄昏初临,尚未掌灯。
到了用晚膳时间,姬如风手捧着干净的衣物准备送去给柳文朝,刚走到假山时,一个拂柳般的男子走过来,说道:“这是送去给大人的吗?”
姬如风看过去,他鬓边用一枝花点缀着,一头长长的青丝过tun,看上去娇弱无比。
姬如风快速移开目光,问道:“何事?”
秋司腼腆笑起来:“奴替哥哥送过去吧!”
姬如风早就得知柳文朝花大价钱从清缨馆弄来一名小倌,看这打扮,想必就是他了。
姬如风把衣物递给秋司,叮嘱道:“别在外边作乐。”
秋司打小混迹在馆子里,一听就明白姬如风话里的意思,他微红着脸,道:“是,晓得了。”
秋司到时,就看见柳文朝半身趴在汤池沿边,光滑白皙的脊背露出水面,这肌肤竟比自己整日护着的还要好上三分。
秋司把衣物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拿过帕子走到柳文朝身边,捞起他水中的头发轻轻擦拭着。
秋分时节,八月未央。
夜长昼短,天已擦黑,一阵西风刮过,凝滞的空气带着点冷咧冻醒了柳文朝。
庭院已亮起了灯,柳文朝抬头道:“是你啊!”摸了摸被束起的头发:“你怎么不叫醒我?”
秋司道:“奴刚替你盘起头发,你就醒了,让奴服侍你更衣吧!”
“把衣物递过来,我自己来。”柳文朝轻声道:“帕子给我。”
秋司眼神微暗,站起身去亭子里拿了衣物。
柳文朝进了一间雅舍整理仪容仪表。
二人走了一段路,柳文朝发现一路上特别安静,连一个仆人都没有,正当柳文朝纳闷之时,便在假山的亭子里瞧见了姬如风。
姬如风也看到了他们二人,快步走过去。柳文朝问道:“这庭院的仆人去哪了?”
姬如风以为柳文朝会在汤池里对秋司做点什么,昨日他听闻柳文朝可是花了大价钱把秋司弄回来的,想必是格外入眼吧!
所以姬如风把整个庭院的人都遣走了,怕柳文朝把人欺负狠了,发出不雅的声音被他们听见。
可姬如风在亭子里待了许久愣是丁点儿声音都没听见。
姬如风眼睛快速地扫过二人,见二人衣衫整齐,发饰端正,脸上也并没有寻欢过后的chao/红,心想,难道他们二人什么都没干?
就在姬如风胡思乱想的时候,柳文朝说道:“发什么愣?”
姬如风尴尬地咳嗽一声:“他们去……去……”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他们去了哪里。
柳文朝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就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看了眼身后的秋司,沉声对疾如风道:“给他安排个厢房。”
随后快步地走了,留二人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半晌后,姬如风反应过来,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喘息着说道:“还有一事,玉濉烟派人传话说请大人明日下午未时于飘茗轩一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相告,请大人务必前去。”
“知道了,下去吧!”
柳文朝用完晚膳后,在院子里逛了半个时辰消食,又去书房写字,没写几个字便觉得心烦意乱,静不下心来,无奈地丢下笔,改去看书,寻了本《西厢记》(1)读起来。
刚开始还觉得甚无看下去的欲望,可越看越觉得有趣。
不知不觉夜已深,月亮也已经隐进了云层中。
柳文朝握拳手背抵着唇,打了个哈欠,看完了最后一章,合上了书。
感慨道,一介女子尚且敢为爱情冲破礼仪束缚,不顾重重阻挠,翻过万水千山也要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自己身为一介男子居然这般扭扭捏捏,实在是枉为男子。
柳文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准备熄火歇下时,却听见外间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今晚不是姬如风守夜吗?他大半夜不睡觉出去干嘛?柳文朝想了想,悄悄跟了出去。
姬如风还是白天的一身打扮,穿过长廊、拱门。
柳文朝疑惑这不是后院吗?后院一般是主人家的女眷居住的,要说偷/jian绝无可能,自己又没娶妻纳妾的。
柳文朝按下心中的疑虑,继续跟上去,突然,姬如风一只脚尖向后蹬,健步如飞踏墙而上,翻出了围墙。
第二日。
散衙后,柳文朝乘着轿子到了飘茗轩。
飘茗轩立于繁华街道,共三层,第一层是开放式的,来第一层吃茶的人一般来说都是来听说书的;第二层一般都是文人雅士吃茶聚会的较多;而到了第三层就比较讲究了,私密性较高,一般来说第三层的权贵居多,商讨一些朝事或是不便让人听见的秘密。
柳文朝直接上了第三层,进了玉濉烟指定的包房。
玉濉烟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柳文朝一进来,玉濉烟便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