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筠的执着是江穆和不曾想到的,“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我知道池家不可能容忍我们两在一起,原本老爷子并不打算让我一回国就进立嵘的,想让我去分公司练练手,可是我等不了。我计划的是我们先维持两年的异地恋,在你回国前我要完全掌控立嵘,拥有话语权,到时候我们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至少不会有那么多阻碍。我都计划好了,可是你从来不肯听我说。”
临近分离,那时的江穆和每天都在焦虑,他知道池筠也同样焦虑,可他忽略了,“在这次重逢前,我和池禹的交易就想块石头一样压着我,我已经没资格再去找你了,而且我不能拉着你毁了你。”
“所以呢?所以你就放弃了?所以你就无视了我的感情?”
“我...对不起,是我自己太懦弱了,对不起。”江穆和逃避了这么多年终于承认了,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了。
江穆和的眼泪仿佛滴在池筠的心上,一颗颗中若千钧,整颗心沉甸甸的往下坠,疼得他不知道要把眼前这个人怎么办才好,他抽出张纸巾上前替江穆和擦眼泪,“别哭了,我认识的江穆和是不会哭的。”
“对不起。”江穆和把头埋进池筠的怀里,“筠哥,对不起。”
“道歉我接受了,但你别哭了,你这哭得梨花带雨的,看得我...”
江穆和抬头看向池筠,一脸疑惑地问:“哭得很丑吗?”
“不是。”池筠低头凑近江穆和的耳朵轻声说了三个字。
江穆和挣扎了几下,挣不开就放弃了,感觉自己满腔愁绪都被池筠驱散了,“禽兽。”
“这个称呼还挺顺耳的。”池筠笑得没皮没脸的。
“你闭嘴吧!”
“闭嘴可以,笑一个,你可不能红着眼睛下飞机,不是江姨以为我欺负你,会毁了丈母娘对我的第一印象的。”池筠扯着江穆和在床边坐下。
江穆和窘迫地抽回自己的手,往旁边挪了一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怎么还是满嘴跑火车。”
池筠故作低落的说:“你要不要这么嫌弃我?”
“谁让你老是动手动脚的。”
“刚刚接吻的时候你还回应我了。”
一句话,让江穆和本就热度上升的脸更红了,恼羞成怒道:“你再说这些我就出去了。”
“好,我不说了。”这样的江穆和才是池筠熟悉的那个江穆和,他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了,问:“你饿了吗?我去餐厅帮你拿点吃的。”
“不饿,没胃口。”江穆和情绪有些低落。
刚见面的时候,池筠就感觉到江穆和的情绪绷得很紧,被杜临一刺激更加,看着他苍白的脸,问:“还有四个小时,要不你睡会?”
江穆和想到等会就能见到江乐瑶心情很复杂,甚至有些忐忑,摇了摇头:“我不想睡。”
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上,两个人情绪平静地相对而坐,这种情况特别适合交流沟通。
“好不好奇我姐为什么会和我舅闹翻?”池筠知道江穆和的心里对顾家肯定有顾虑。
“这种家族内部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太方便……”
“你不是外人。”池筠打断了江穆和的话,说:“顾家是从民国时期就存在的家族,思想都很传统守旧,对婚姻的态度都讲究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把自己禁锢在家族这个方圆之地内,不愿沾染铜臭味,导致顾家严重与时代脱节,守着自己的那点家业差点被淘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三十年前,我外公为了保住摇摇欲坠的顾家,先是让我舅娶了他最瞧不起的商人的女儿,后来又把我妈嫁给了当时来求亲的池正铭。好在我舅还算有能力,利用联姻和之前几十年积累下的一些人脉,在新的领域立稳了脚跟。五年前我舅是我最敬佩的人……”
江穆和等了会,没等到下文,只得问道:“为什么是五年前,难道现在不是了吗?”
“利益联姻夫妻双方没有任何感情,我舅和舅妈为了给双方家族交差,生了我姐。我姐小的时候过得很孤单,一直想要一个弟弟妹妹,在她六岁那年我舅领养了一个比她大半岁的男孩。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我姐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她一直以公司事务太忙为由推脱。那时她和我说她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人鼓起勇气愿意站在她的身边。可她等来的却是那个人要与别人订婚的消息,她跑去质问对方,才知道那人根本就不是我舅的养子,而是我舅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心上人突然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哥哥。”
“那个人知道他和你姐的关系吗?”
“知道,整个顾家就我姐一个人不知道。”
这种事对于那些家族来说其实很正常,江穆和想起上次在酒吧见到的顾曲,随心随意,放纵不羁。父亲和心上人的双重背叛,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后来呢?”顾曲给江穆和的感觉不像是一个会忍气吞声,善罢甘休的人。
“我姐把那对母子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