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曾谙走到门边时,听见她低不可闻地说:
“拜拜,卫曾谙。”
***
徐寒在家里坐如针毡地等卫曾谙看望梁子秀回来。
他曾经有多恨卫曾谙,现在就有多怕卫曾谙不回来。
终于门口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卫曾谙清瘦的身形就出现在了玄关处。
徐寒上前把他揽在怀里,卫曾谙轻轻颤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拒绝。
“我不想做。”
卫曾谙说。
“我没有要做!”
徐寒脱口而出。“我只是想抱抱你。”
等卫曾谙朝客厅走去,徐寒看着他的背影,颤抖着唇问了一句:
“卫姑娘,你还想......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卫曾谙静了静,垂下眼。
“我不知道,应该是想的吧。”
如果不想,为什么五年机关算计留在佟卿身边,如果不想,为什么还会回到这个家。
但是卫曾谙很快发现,想不想和能不能,可以说是相去甚远。
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徐寒就算把他抱在怀里,他也战栗不停,他会听耳畔虚寒的呼吸声延绵整夜。
有一次好不容易睡下了半小时,半夜尖叫着醒了过来。
徐寒抹黑搂住他,不住地安抚,想凑近听他在梦呓什么,一句话叫他如至冰窟。
卫曾谙说。
徐寒,别拷着我,好疼。
再比如,他接受不了徐寒的爱抚。
就算是被徐寒温热的身躯覆在身下,他也会牙关轻轻颤动,浑身发冷。
终于卫曾谙发现这样别说谈恋爱,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他轻声对徐寒说:“给我打镇定剂和葡萄糖吧。”
徐寒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抱着他:“怎么了?打多了对身体不好。”
卫曾谙随便翻了个白眼:“你以前怎么不心疼呢?”
徐寒没有声音。
他抬头一看,徐寒面色惨白地看着他。
卫曾谙张口想要说什么,终究是闭上嘴,低头想了一阵子。
他联系了医生,对徐寒说:
“欧洲有一种先进的技术,可以治疗我现在的状况,虽然有点后遗症,但是总比现在要好。”
“是什么?”
卫曾谙看着他,慢慢道:“洗脑。”
徐寒果然晃了一下,坚定地抿起了唇。
“如果忘记不了过去,我就无法恢复。”
“全......全忘了?”
“嗯。我会写一封信,或者录制一个视频,给洗脑后的我观看,帮助留下一些有用的记忆碎片。”
徐寒这次没再说什么。
就算卫曾谙忘了他,只要他能过正常人的日子,他徐寒有什么大不了的。
卫曾谙应该要视频记录下自己的出身,职业等。
手术很快安排了起来。
卫曾谙给自己写了一封信,拍了一个视频,后来觉得视频里太过憔悴,最后选择了录音。
徐寒忙前忙后,召集了国内外二十余个专家,确保手术的成功。
卫曾谙只负责调养身体,他经常可以看见徐寒在他病房外晃荡,而且若有若无地跟他搭话。
徐寒估计是害怕他以后忘记一切,想趁现在多说几句话。
卫曾谙有点想看他恋恋不舍的样子,但是徐寒拙劣地藏了起来,手术前一天,还带了香槟来庆祝,一个人喝得摇摇晃晃,一头栽到了卫曾谙床上。
“卫姑娘,卫姑娘,别忘了我......可以吗?”
卫曾谙进了手术室后,护士把他录好的音频拿给徐寒保管。
徐寒偷偷放起来听了。
卫曾谙声音清冷,一字一句游走在空气中,刻在心里:
“你叫卫曾谙,毕业于A大,你在大学时认识了徐寒,他乐观,正直,向上。”
“你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活得这么恣意放纵,你一开始,误以为他和任凤洲相爱。”
“然后他告诉你,他喜欢的是你。”
“他是有点傻的,为了自己攒钱买礼物会答应去做模特,你误会他去打黑拳,担心了很长时间,后来,你重拾起钢琴,在别人的婚礼上演奏,两个人抛下家庭的生活费一起攒钱,终于买了一台相机。”
“中间经历了一些不美好的事情,你爱他,但是你忘不掉那些经历,所以决定忘记一切。”
等候室里传来崩溃的哭声,路过的护士诧异地停下了脚步,却终究没有进去查看。
手术很成功。
做完手术后卫曾谙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出神,身后听见脚步声,回头见到一个英俊的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卫曾谙打量了他一会儿,淡淡地笑道:
“听说我给自己留了一段音频,我好像有一个必须要记起的人,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