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秀,你想干什么?”
卫曾谙轻声道。
梁子秀伤心地望着他,然后神色一寸一寸坚毅起来。
她把卫曾谙的身份证,护照……一切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一一摆出来。
拿出一把剪刀,对着身份证中线落了下去。
“啪!”
卫曾谙皱起眉。
梁子秀每毁掉一张证件,神色就松弛一些,直到地上落满了残骸,她瞧着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现在不是卫曾谙了。”
“你以后可以安心做我哥哥了。”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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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卫曾谙看见梁子秀毁坏证件时想要动作,但是双腿像灌了铅,身子也僵硬地被钉在椅子上。
他目光旋即转向那杯放置在桌面的水杯。
梁子秀许久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有些着急了,泪光在半明半暗中闪烁不定。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你准备做什么。”
卫曾谙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声线起伏在静谧中。
梁子秀却像被刺激到似得,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你以前从来不这样跟我说话!”
她尖锐的嗓音撞击在耳膜上,卫曾谙忍不住皱了皱眉。
“哥哥你对我一直很好的……”梁子秀喃喃道,“你一个人照顾我,妈妈不管我,我哭了一整天都不喂我喝水,是你去路边的小卖部拿工时换了一瓶牛nai,那个老板看你小,剥削你打了整整一周的工,但是后来长大了我问你,你却说不后悔。”
“每年儿童节你都会带我去游乐园,游乐园满天都是气球和童话里的小人,我喜欢的不得了,你说以后有钱了每天都带我来,我只好装作没那么喜欢的样子。”
“你成绩很好,但是高中读完就辍学去打工了,你觉得男孩不上学也没关系,但是女孩不读书容易被骗……”
梁子秀说到一半,蹲下来抱住卫曾谙的腿:
“你腿还好吗?哥哥一直在外面打工干重活,脚上有伤,我上回去看你的时候,只能跳着走了。”
卫曾谙一直静静地听着,等她桩桩件件梦呢般说完,他问道:
“子秀,你妈妈呢?”
梁子秀漠然停住,半晌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
“妈妈……妈妈不管我们,她怀我的时候劈腿了,但是爸爸不让她把孩子打掉,所以她很讨厌我,她以为生完我就可以离婚,但是她情人把她撇下了,她就发疯了。”
“发疯了?”
梁子秀轻描淡写的说,“就是发疯了,每天不说话,不吃饭,字也不认识,在家里请护工,从我记事开始一日三餐都是哥哥做的,”
她说到哥哥,又眉飞色舞起来,“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什么都会,但是对女孩子总是冷冷淡淡的,曾经有个校花追哥哥,追到家里来,我偷偷告诉她如果她每天往我的卡里打钱哥哥就会喜欢她。她照做了,那是哥哥第一次跟我发火……”
说到这里她扭捏了一下,小心望着卫曾谙道:
“你说你对我很失望……对不起……你现在可不可以收回那句话?”
卫曾谙只是温和的重复道:“子秀,你妈妈后来怎么样了?”
梁子秀猛地站起身来,力度之大撞翻了身后的家具,又捂着耳朵尖叫着蹲下来:
“够了!不要跟我提她!!”
卫曾谙拿起她的手,力度不大,刚刚够把她的手拿离耳朵,梁子秀怔怔地抬头看着他,卫曾谙说:“你知道我是谁。相信我,告诉我,你妈妈后来怎么了?”
卫曾谙的声音好像有股魔力,梁子秀望着他酷似那人的轮廓,内心渐渐平定下来。
她就势温顺地靠在卫曾谙身上,眼睫半垂,轻声细语地说:
“我们都很讨厌那个女人,好在她也很讨厌我们。她对我们说很过分很肮脏的话,房子变卖以后,哥哥决意不再赡养她,替她联系医院的长期护工。”
“她不愿意,她那时候已经很可怕了,上一秒还笑盈盈地说话,下一秒就会把自己抓得遍体鳞伤”
卫曾谙从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她的情人是道上的,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分手以后气不过,居然往那情人的妻子身上泼了硫酸。因为我们居无定所,租金到期了就会搬家,所以那个人找了她很久,后来联系到她,让她独自去郊外的废弃仓库把事情了结了……”
梁子秀好像回忆到什么恐怖的情节,牙关都开始颤抖起来,卫曾谙只好耐心地安抚她,循循善诱问道:
“然后呢?怎么了?”
“她当时卧病在床当然去不了,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去了就回不来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她把地址留在桌上想让我去,但是那一天……哥哥回来的比我早。”
“……”
卫曾谙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