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
“他是什么样的人?”
“很瘦,很白,琥珀色的眼珠,就像你一样。”清冷,坚毅。
“这就是你一直接近我的原因?因为我像你的哥哥?”
梁子秀低下头,揪紧了自己衣服:
“……是啊。”她有些惊悸,又猛地看向他,“你不喜欢?你再也不让我看见你了?”
卫曾谙摇摇头:“我不在乎,就算你把我当成你哥哥的替身,我也不会是他。”
听见回答的梁子秀松了一口气,有些讨好地说:
“没关系,替身也好,什么都好,你喊我一声子秀吧。”
见卫曾谙皱起眉,她连忙补充:“哥哥就是这么喊我的,你不是无所谓的吗?”
她下颌很尖,眼睛瞪的大大的,明明是穿梭在各大晚宴中的美艳脸庞,显得又无助又可怜。
卫曾谙突然发现为什么看见梁子秀的第一眼就觉得奇怪,她有一种瞳孔深处折射出来的绝望。
“……子秀。”
梁子秀那一刻屏住了呼吸,顷刻之间泪水盈满眼眶,她笑起来:“在的。”
伸手抹了抹眼睛,她说:“谢谢你——你到底哪里痛?”
她还是在问这件事。
这句话她昨天已经问过一次,卫曾谙掩饰的很好,但她在微妙的颤抖中读出了那丝痛苦。
卫曾谙沉默,他不想把梁子秀牵扯进来。
“我知道了。”梁子秀这时点点头拿出手机,“我给你请个医生吧,你不想让我知道,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
“……是我自己的医生,前年才从国外回来,信得过。”
见卫曾谙不说话,她小声补充,就差没恳求他了。
卫曾谙不擅长接受好意,叹了口气道:
“其实你没必要……”
梁子秀把这当作同意,噼里啪啦地在手机屏幕上打了一会儿,走到角落里去打电话。
卫曾谙突然僵硬住,他背部传来电流似得痛楚,直击骨髓,他一个踉跄,扶住了光滑墙面。
好痛……
上一次遭受这样的痛楚是什么时候,好像不是佟卿拔了他十个手指甲,这样的痛更加难以预期,他无声地靠住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佟卿真的把窃听器缝进他的身体里,他要掌控他的下半生,让他即便离了他也不得好死。
这时卫曾谙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见屋外原本懒散坐着的工作人员,突然挨个儿站起来,喜悦激动地了上去。
卫曾谙心中有个不大好的念头,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得到证实。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处下工,头发还直愣愣朝后梳着。
这会儿是凌晨,两人都是连夜赶工,徐寒脸上显见的疲惫,但是直直朝里冲,看见了卫曾谙,两人都是一愣。
卫曾谙慢慢直起脊背,收起脸上苍白的痛苦。
徐寒开门进来,那一瞬间几乎是匆忙的,等到真的和卫曾谙共处一室了,才喘着气停下来,上上下下地看他。
“徐先生,有什么事吗?”
卫曾谙背上一阵刺痛,他咬牙忍住,一个字一个字朝外挤。
他疼的厉害,要赶紧打发徐寒走,免得被看出端倪。
徐寒像是被卫曾谙刻意生疏的称呼气到了,也生冷道:
“没什么,来接凤洲回去,顺便看看你死没死。”
说出口他有点懊悔,其实就算承认自己继上次医院里的事后心有愧疚也没什么,担心他出什么事,所以收了工才避开粉丝驱车来他的片场找他。
“活的好好的,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卫曾谙听完他的话,脸上又加了一层寒霜,他好像不欲与徐寒多言,梁子秀在角落处盯着他们,卫曾谙就朝她走去。
徐寒看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想也不想上前捉住他的手腕。
“你站住——”
卫曾谙呼痛一把甩开,徐寒有些疑惑,和他短暂的对视半秒,果断出手抓住他小臂,不顾反抗一把反了过来。
他看见卫曾谙手臂内侧有一条蜿蜒的疤,呈暗红色,不新,也不旧。
“怎么弄的?”口气很寒。
这是佟卿取出芯片时划的伤,卫曾谙抽回手。
“跟你没有关系。”
他口气很淡,却像一把汽油浇在火丛中,徐寒口不择言地说:
“他都不知道照顾好你?你还一厢情愿地跟着他?你就不知道自爱怎么写吗?”
卫曾谙冷笑:“我知道怎么写,所以还请徐先生放开我。”
“你那天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徐寒还有筹码,一股脑地往外丢。
卫曾谙卡住,确实是他鬼迷心窍,打上熟记在心的一串号码,点了拨出。
他别开头,下颌的弧线流畅优美,沉默良久,放弃了争论,对梁子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