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屋里没有反应,她摇摇头,取出备用钥匙,才插进钥匙孔里。
门被突然拉开,一个清癯苍白的男子穿着真丝长袍,赤脚站在地上。
卫曾谙淡淡地道:“他的饭局我一般都不用去,而且我今晚有一场预开机仪式。”
说完他接过刘嫂怀里的西装,再出门时已经换了一身漆黑西服,愈发衬的皮肤莹白如玉。
卫曾谙戴了副薄手套,病态的面容收在领口后面,不做声时,像一尊高高在上的佛像。
但是刘嫂知道,跟了佟先生的他,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卫曾谙这一次接的是吕沉大导演的戏,吕沉的名字,就意味着和票房大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十五岁摄影师出道,四十年来揽下国际大奖无数,玩的来文艺,耍的起激情,被喻为永不败传奇的《天下第一》、《少女图鉴》等商业片至今位列票房榜榜首。
如今将要开机的《古道》就是吕沉最新巨作。
卫曾谙出道五年,一直不温不火,虽说佟卿有意把他金屋藏之,刻意压了不少他的热度,但他花瓶的名头也不是盖的,可以说是出了名的不会演戏,有时连动一下眉头、动一下嘴角都不愿意。
吕沉的戏最看重演技,本来不会找上他,但是这一次他出人意料的主动要求演大片,佟卿替他周旋,不知道拿了张什么照片给吕沉看,从此一锤定音。
卫曾谙从没问过佟卿给他看了什么,指不定是床上的照片,平白添堵。
卫曾谙名气不算大,脾气却在界内不小,一直有传闻卫曾谙架子大,绝不会出席一个预开机饭局。
所以当吕沉看见他出现在门口时,脸色才松动些许。
他装束得体,即便面容苍白些,也算给了吕沉一个面子。
但是吕沉万万没想到的是,卫曾谙站在门口,连脚步都没再动一下,桌边围了一圈明星小花,都堆起笑脸望着他,甚至有人已经起身挪动椅子腾位,看起来十分可笑。
而卫曾谙只盯紧了坐在吕沉边上的任凤洲,冷冷地道: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不知道吕沉拍戏爱提携新人,任凤洲就是他一早相中的男主角,是戏圈里的,身段好嗓子佳,最难得的是脾气温煦,谦虚恳切。
半路杀出了个不会演戏带资进组的卫曾谙,硬生生挤掉了任凤洲的男一号位子,吕大导演过意不去,连夜修改了剧本,为任凤洲腾出一个配角来。
是以他也在今日受邀出席之列。
女一号是去年莱斯电影节最佳女主提名,梁子秀,她一看气氛不对,就长袖善舞地打圆场:
“对了,曾谙还没见过凤洲吧?他呢是新剧本里的广阳王,和曾谙你还有不少对手戏,是吧?”
卫曾谙盯着吕沉不作声,他皮相上简直Jing致到了眼珠子,眼里沉甸甸的,还有一点轻蔑。
“交上去的剧本还能改,掰个角色出来?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卫曾谙说话咬字很轻,但是清晰冷冽,在他的逼视下,任凤洲不知怎么,就慢慢站了起来。
“曾……曾谙……”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的名字?”
任凤洲脸色煞白:“……我没有想要抢你的角色,我也抢不走,只是我很崇敬吕导,想出他的戏学习一下……都是我的不好。”
他一言既出,梁子秀也觉得他好生可怜,想要拉他入座,好歹不用站着受辱。
卫曾谙出人意料地笑了。
他笑起来时眉心微耸,无端有股轻蔑的光泽:
“你还要脸吗?”
吕沉腾的站起来,瞪着卫曾谙,眼里要喷出火来。
“卫曾谙!你不要得寸进尺!”
卫曾谙是真的动了怒,他沉甸甸地挪开视线,摔到吕沉身上,他连导演都不放在眼里,嗤笑道:
“吕导还没回答我改剧本的事,台词我已经背完了。”
“那就再背一遍。”
卫曾谙摇头:“世人都爱任凤洲。”他话锋一转,冷冽无比,“让他滚出去,否则我不会入席。”
“让谁滚出去?”
“当然是任凤洲。”
卫曾谙耳畔猝不及防听人道,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
他没有听出来对方那句话有多么隐忍愤怒,下一刻他的身子被大力抽过去,旋即一个耳光摔在左脸。
徐寒没有收敛力气,卫曾谙脚下不稳,重重砸到门边,“哐当”一声巨响。
卫曾谙可谓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的眼冒金星,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人。
被名贵西装包裹着的男人,他的脸刊登在国内外杂志上,家喻户晓。
“徐寒……”
卫曾谙喃喃道,眼里迷茫混浊着困惑,好像机关算尽,却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
“卫曾谙,该要脸的是你!”
包厢里的《古道》剧组小心翼翼伸长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