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点燃后就快速分开了,神色平静,仿佛刚刚的事并未发生一般。他迈着长腿跨下了床,坐在了地上的毛毯上,顺手摸了一瓶未喝完的水做烟灰缸。
他也很烦躁,很需要缓解。
虽然他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在烦躁什么。
谢承不喜欢这个烟的味道,明明刚开始软绵绵毫无气力,抽到最后却十分劲道呛人。仿佛是温良的外表下藏着狠厉的心。
和许遇很像。
许遇也顺着床坐下,盘着腿看着烟灰弹落进水瓶里,化成难看的黑灰色缓缓沉入水底。
两个人等烟快燃尽之时,谢承才堪堪开口说话:“对不起,不是有意睡你的床……我也没想到会有人进来,毕竟是你的房间,就没锁。主要是我那个房间被子有些薄了,有点冷,毕竟现在十二月份了。我就想着跑到你房间睡了。”
许遇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我……下次不会了。”谢承将烟头扔进水中,熄灭了那团火,“那个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许遇侧眸,看着身旁的人。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他现在没那么多心情回答那么多,毕竟佟连维确实是他很重要的人。
谢承突然就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地落了下去,“你们……多久了?”
许遇皱了皱眉,将快要燃到手的烟头也扔进去了水中,但点起了第二根。
烟草里面含有的尼古丁会让他暂时的放松。
他深吸一口,扬了扬脖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字道:[十几年了吧。]
“那不是很小就认识了……”谢承自己都没有察觉听到这个消息后,嘴角稍微往下撇了撇。
[差不多吧,我们一起长大。你问这个干嘛?]许遇问。
“没干嘛……就是聊聊。”谢承笑。幸亏这里的光线很暗,不然就会看出这个笑容其实很难看。“他没事吧?看样子伤得很重。”
[没什么事应该。]许遇眯了眯眼睛回想了一下,那小子包扎后不过半小时就私自跑了,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要是有事他也看不出来,毕竟自己也不是医生。
“其实我伤好的差不多了,等过段时间我应该就能离开了。”谢承侧着眼看向他,突然做了决定,“这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你要的承诺可以和我说,我回去之后就能实现。”
毕竟人家都认识十几年了……结果我莫名其妙地爬床了弄得还挺尴尬的,这不走更待何时?
许遇挑了挑眉毛,回:[知道了。]
两个人就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但谢承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痛快,这种说不出来的情绪酸溜溜地在心里打结。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人,咋待遇还差别那么多呢?
他没忍住又问到:“你跟他在一起快乐吗?”
许遇有些奇怪,[还行吧,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若是不太开心也相处不到一块去。]
“哦。”谢承干巴巴地回。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折了夫人又折兵。自己就是嘴贱,没事多问这一句干嘛,倒塞一口狗粮。
谢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偏过头看向许遇。
许遇很符合他的审美。
他不算那种特别好看的,但是五官很耐看。看着时间久了,就能察觉他独特的美,带着颓然和不甘。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矛盾。他脖颈弧度近乎完美,夹着烟的手指也是白皙修长,最重要的是,许遇低调。
他低调内敛又沉稳,不主动惹事。若是有人碰了那根线,他又能以雷霆之势解决。
他将那股血气方刚年少轻狂,全都拆进了骨子里,封存起来。
他真的很适合,去做谢家的人。
谢承想到这里皱了眉头,连在心中“呸呸呸”三声,觉得自己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十四章
“许遇,你想要我做什么?”谢承歪头看着他,终于想起能提的话题,干巴巴地问。
许遇睨了他一眼,沉思着在手机上删删减减,最后打出这几个字:[我要去新秋水区办些事,需要有人带我进去。]
新旧秋水区的关卡卡的十分严厉,若无引进人或者新秋水区发放的临时身份牌将会严禁进入。对于新秋水区来说,老鼠就该活在地下,而不是爬上台面和他们呼吸同一片新鲜的空气。
他们是垃圾。
垃圾应该有垃圾的样子。
但是垃圾堆里也会淘出金子,所以新秋水区也会每年定期开放一些名额,将那些他们认为的“金子”拖走。这样不但稳定了新旧秋水区的关系,还维持了治安。
可,主导权在于他们,谁也不清楚私下动了什么。
谢承像是早就猜到了许遇想要的东西,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旧秋水区的人想得到的无非就是那几样。
但是他们不知道,即使进了新秋水区,也只是底层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