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赫子,这么久没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啊?”许真诚坐在吧台里,撑着脸看面前的帅小伙。
帅小伙叫江赫,在九中读书,一年前很喜欢在真诚网咖上网,但自从交了一个学霸对象后,便抛弃了鼠标键盘,拿起了纸笔,开始奋发图强起来了。许真诚表示很羡慕。不是羡慕他奋发图强,而是羡慕他有对象。
对了,他对象也是一个帅小伙,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叫贺宇,在九中读书。两人还是在真诚网咖认识的。
缘,妙不可言。
江赫扫了一圈冷冷清清的网咖,说:“许老板,你这离倒闭不远了啊,不做点活动?”
许真诚懒散道:“离倒闭不远了,又不是真的倒闭了。我许真诚士可杀不可辱,要我做活动?下辈子吧,不过看你学习辛苦,给你免费上个机还是可以的。”
他接过江赫递过来的身份证,开始给卡里充钱,本来想充十块,结果“手抖”多加了个零。
——“卡上余额,1000元。”
机械的系统报数声,像菜市场卖菜的喇叭声一样,在空荡荡的网咖内回旋。
得了便宜的江赫,很无语地说:“第一次看饥饿营销把自己快饿死的。老板啊,我觉得吧,你甭做生意了,直接去做慈善家,还能有个头衔。”
“我不需要这个头衔,我喜欢做好事不留名,”许真诚不在意地把身份证还给他,“你之前帮我工作室打了不少单子,给你送点是应该的。”
“话说你工作室怎么样了?”江赫拿了吧台上放着的一根棒棒糖,“不过最近生意应该不太好吧,你主业副业都是靠青少年做生意,开学对你来说跟失业似的。”
“关了,没意思。”
许真诚喜欢打游戏,便开了一间游戏代练工作室,他开始兴趣盎然,自己打单子,后来懒了,便找人替他打,再后来把收支核算后。
他这个中间商,还他妈倒贴钱。
江赫嘴角一抽,“虽然你的商业没奇迹,但我觉得吧,你能活下去,本身就是一个商业奇迹。”
许真诚笑眯眯地说:“小赫子,这么久不见,我觉得你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跟你家那位学的?”
江赫抿嘴偷笑,“我家贺亲亲脸皮薄,没我能说,他跟我学还差不多。”
许真诚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目送他往高端区走去。江赫前脚刚进去,某位家属后脚就来了。
贺宇冷着脸,走路带风似的,到了吧台边和许真诚四目相对时,冲许真诚点了点头。
许真诚秒懂。贺宇不是来上网,而是来逮人了。江赫连主机都没打开,就被贺宇揪着衣领往网咖外走了。
路过吧台时,江赫哀嚎道:“许老板,替我报警!有人谋杀亲夫了!”
贺宇慢慢停下脚步,听到他的后半句,绷了一路的脸,松懈了不少。
许真诚抖了抖烟盒,取出一根烟,“你们家里事儿回去处理,别在我这小网咖打架。”
江赫站直,瞪着他,“你好歹让我打两局游戏啊,好不容易放一天假。”
“不行,你卷子没写完。”贺宇的语气不容商量。
“一局!”
“不行。”
“好歹让我开个机享受一下啊,那么多网费。”
贺宇把喋喋不休的江赫拉到墙角的隐蔽处。从许真诚的角度,只看得见两人的半边身体。贺宇好像低下头干了什么不能给他看的事情。
许真诚探着脑袋想看清楚,贺宇已经放开江赫了。江赫背过身擦了擦嘴,脸红得很不正常。
许真诚啧了一声,重新坐好,看着江赫老老实实跟着贺宇走了。
暗骂一声没出息后,许真诚看着没有人烟的真诚网咖,再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
很好,很合适。许真诚心安理得地拉闸下班。
河堤边有一排柳树,矮桥下的河水平静,清澈却不见底,不远处还有大爷忽视掉旁边的禁渔标识,在闲逸地垂钓。
许真诚在矮桥下面找了处合适的地方,脱掉鞋子和上衣。三月初的天气还有些冷,搓了搓手臂后,他开始热身。
做简单的热身动作的同时,他开始用橡皮筋扎头发,熟练地把长发盘在了头顶。
准备就绪后,许真诚靠近河水,先拿脚尖去触了触温度,又缩了回来。
真冰,但毛爷爷六十岁都能游长江。他年纪轻轻身强体壮,这点冷还是能克服的。
许真诚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先把一条腿放进去。
不远处的岸上,自行车的车轱辘已经压过去了,又被主人退了回来。
范哲安不确定地往隐蔽处看了看。他看见了一个人白皙的背部,背部的蝴蝶骨随着那人的动作,像没长出的小翅膀一样扇动。那人的手臂肌rou不是很突出,却有着健美感,应该是特意练过。
后脖处垂下来两捋很有质感的长发,脖颈像天鹅似的修长,范哲安顿时有些不确定那人的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