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一个大工程,除了氧气瓶外还得准备充氧气用的氧气泵,这些东西都不太好弄,但我相信凭老九门的人应该没问题。但潜水器械太重,可能得雇十几个人用骡子拉进山里来,而且氧气泵得分解运输,需要的时间可能更长一些。
霍老太联系了留在寨子里的伙计,然后说置办这些装备大概要个把星期的时间,于是我们只能倒回巴乃等着。
其实我心中很急,感觉再等一段时间恐怕得被折磨死,但要下潜就必须得戴水肺,再急也没有办法。
边往回走胖子就边低声问我怎么知道张家楼在湖底。
我就说地图上标的。
胖子就说我扯蛋,地图他也看了,哪里有湖,而且楼怎么会建在湖里。
我道,张家楼建成的时候,这里应该没有湖。那湖是个堰塞湖,很可能是张家楼建成后才形成。
胖子咂了咂嘴,就问是不是地震把张家楼震塌到水底下去的。
胖子说的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有时候地震甚至会造成整个村镇沉入水里,但这样一般破坏很大,不可能还有这么多的机关对付后来的人。
我摇了摇头,就给胖子说我的推论:“如果是地震造成,张家楼不可能还保留那么完好。而且小哥提过,古楼第三层的打开机关是由水流控制,说明张家楼附近原本就有地下河。所以很可能因为地质运动或者其他原因,对面山体中突然出现一条连通这个地下水系的暗河,然后把张家楼在山体外的第一、二层给淹了。”
一旁的闷油瓶点了点头,显然同意我的说法。
我看了闷油瓶一眼,转头跟胖子继续把话说完:“霍老太确定的盗洞位置说明张家楼就在那座山体里,一旦定下这个地标,再结合地图来看,张家楼山体外的两层应该就是如今这个湖的所在地。但现在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我猜是沉到湖里了。”胖子听得连连点头,说其实你胖爷我也猜到了个大概,只是不像我这样满嘴跑火车。
我刚想开口和胖子贫两句,突然就听到杨世华的一个伙计厉声道:“谁在那边!?出来!”
我们下意识的朝那伙计枪口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听到一阵灌木的摩擦声,不一会,一个人影从林子的暗处转了出来。
那是一个干瘦的陌生老头,裸着上半身,手里抓着瑶苗族特有的猎刀,背上扛着一只小牛犊大小的动物。那动物好像刚断气,血染得他一身都是。然后我看到老头左肩到胸前竟然也纹着一只黑色麒麟,跟闷油瓶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们全都愣住了,老头看到枪也愣了一下,但山民性子彪悍,也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反而用当地话问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倒是高山走过去,竟也用当地话跟他唧唧呱呱地说了起来。
我看到那麒麟纹身很吃惊,直觉这老头说不定跟闷油瓶有什么关系,就走过去问高山他说了什么。
高山告诉我这老头是巴乃的猎人,问刚才是不是我们在炸山。他跟老头说我们是国家做地质勘探的,要炸山取石,老头也信了。
我心想你这假话说得也太没水准了,哪个地质勘探队还带枪的。这老头八成在深山待太久没什么见识,所以才会相信这种说法。
想到这我就让高山问对方身上的纹身是怎么来的。
高山对于我的话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但老头根本不理会高山的问话,反而指了指闷油瓶,又指了指我,不知说了一句什么。
我跟闷油瓶对视了一眼,都看向高山,高山也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们,我就催他快点翻译那老头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不应该再来这里。”高山迟疑了一下才又说。“他还说你们再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害死对方。”
听了这些话,我一下就愣住了,第一反应是他娘的这老头怎么知道我跟闷油瓶的关系,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多了,他说的这个“在一起”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意思。不过“再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注意到老头用了“再”这个字,我并没有来过这里,看来他这话应该是冲闷油瓶说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前霍玲也下了张家楼,莫非那次来的又是西沙考古队的人马?
老头说完也不管我们是什么反应,跟闷油瓶对视了一眼就转身走了。我立即就想追上前去问个明白,闷油瓶却拉住了我,我一下醒悟过来,我们跟老头的语言不通,如果靠高山翻译,那也许很多事都要暴露出去,看来只能先回巴乃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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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我用盲肠想都知道他不简单,而临走前他跟闷油瓶对视的那一眼让我感觉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并且他知道的事肯定和闷油瓶脱不了干系。
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跟闷油瓶有比较深的渊源,虽然这老头的五官长得跟闷油瓶不是一个谱系。
所以一回到阿贵家,我就迫不及待地向他打听那个老头。阿贵听了我的描述后,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