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仙姑是什么人,也不是普通人能随便见的。我不知道闷油瓶在外面放出了什么话让对方答应见我们,而且看起来他像是有什么不方便出面,所以拿我当挡箭牌。
再一想,胖子这个不靠谱的,我们去北京找他,他肯定也会一起去见那什么霍仙姑,到时候肯定不得安宁。不过这种江湖事,其中的规矩我都不清楚,一个人的确没法应付,胖子的确是最最合适的帮手。
想到这里我简直一秒都坐不住,立刻就给胖子打了电话。胖子一听说我也要过来,立即表示热烈欢迎。
我把我这边遇到的事一说,胖子立即一口答应了下来,道谈判他内行,全交他身上,包我到时候有头有脸,又问我和闷油瓶什么时候过去,要先请我们去喝酒。
这事稀里糊涂就这么定了下来,我完全不知道见了对方要说什么,闷油瓶又什么都不说,看起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到了北京再看看这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天后,我和闷油瓶到了北京,在胖子琉璃厂的店里碰头。这次来北京估计要住上一段时间,胖子那四十多个平方的地实在局促,就给我们在他家附近找了个小宾馆。
那宾馆的外观虽然看起来很老旧,但电话空调热水无线上网什么的一样没少,房间铺盖也还算干净。我们更差的地方都住过,更何况两大老爷也没什么讲究,就凑合着住了下来。
我们各自洗了澡,那个舒服,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总算是缓过来了。胖子一看我们都歇得差不多了,就拖着我们到旅馆旁的饭馆吃涮羊rou。
胖子是个讲义气的人,所以点菜一点也没手软,但我不知道原来闷油瓶吃饭也是个狠角色,满满一大桌的菜他面无表情地吃掉了七七八八,而且看起来再来一桌他也同样吃得下去,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这种吃法看起来就像在我家他从没吃过饱饭一样,胖子那怜悯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他娘的,也不知道吃下去的东西都塞到哪里去了。
和闷油瓶相比,我和胖子喝得面红耳赤,菜倒是没吃多少。正吃得畅快淋漓之际,闷油瓶忽然一下站了起来,绕过我的位置就朝外走。我抬头顺着他走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好像是厕所的方向,估计闷油瓶是吃多喝多了要去放水,我也没太在意。
但我们接着吃了大概十来分钟,闷油瓶还是没有回来,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就说我去放个水。
胖子一看就笑我太过紧张,说这店人多得很,上厕所排个队正常,我这幼儿园老师实在太负责了。
我笑骂了胖子一句,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这餐馆果然生意红火,我挤了半天才走到目的地。虽然是排档水平的消费,但装修档次还不错,厕所更是特地隔了开来,打扫得也相当干净。
我一踏进过道口就看到闷油瓶的背影,正要扬声跟他打声招呼就感觉眼前一花。
等看清楚面前的情况,我整个人简直都傻了——闷油瓶被人单手拽着领子摁在墙上,那人的手臂还横着架在闷油瓶的脖子上,这完全就是一个开打前的姿势。再仔细一看,那人不就是蛇沼里见过的黑眼镜吗?
我靠,我心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跟闷油瓶对上,这家伙果然不是普通人。
说起来去塔木陀的时候我见识过黑眼镜的身手,而且他跟闷油瓶合作得也挺有默契,再加上一个是瞎子一个是哑巴,都是道上喊得上号的人物,还以为这两人也算得上是熟人。
但眼前的情况让我知道他们不止这么简单,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像冰块那么冷,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我并不知道他们俩起了什么争执,远远的只听见黑眼镜压低声音说:“哑巴张,你最好悠着点……”接下去的话黑眼镜没说完,因为闷油瓶已经发现了我,黑眼镜顺着他的眼光看过来,一见是我,原本沉下的脸立刻就笑了,还冲我点点头:“哟,小三爷,好久不见。”
他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导致我站在原地有点尴尬,也不知道回他什么,只好咧了咧嘴,算是笑了笑。
黑眼镜这时候已经放开了闷油瓶的衣领,笑着朝我走过来,很是热情地说:“小三爷来北京夹喇嘛?”
黑眼镜的来历不清不楚,我跟他也没什么交情,就含含糊糊地应了他一下,扯了两句客套话。
黑眼镜假笑着跟我套了一下近乎后,就看了看闷油瓶又看了看我,又说:“光明正大挖陈皮阿四的人,还能让哑巴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看不出小三爷还真有点手段。”
我呆了一下,根本不明白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完全不知道答什么,只能僵笑着应了两句。
他也看出我敷衍的态度,就拍了拍我,说不打扰我们,先走了之类的,说完就越过我走了出去。
黑眼镜这人有点癫,不过说实话我对他印象还行。只是不知道他刚才跟闷油瓶说了些什么,我能看得出闷油瓶情绪不太对。
“怎么回事?”见闷油瓶没事人一下,洗了下手就准备回座位上的样子,我忍不住开口问他。“黑瞎子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