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颂:……
“咳咳……我又不知道你羊油过敏,再说了,夹给你就吃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五观的要义,第一观不就是思饭食来之不易么?”
陆远往穆颂身边又靠了靠,没扎针的手,松松揽住穆颂,瓮声瓮气,“你给夹的,尤其不易……”
……
穆颂颔首,看着靠在自己肩头陆远那毛茸茸的脑袋,心头爬过异样的情绪。
当初在三塔寺,给陆远解释五观时,以为他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会真记进心里,更没想到,他会尝试遵循这法理。
陆远真的在改变,在按着他喜欢的样子改变自己,穆颂震惊之余,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段时间,他被迫直视自己对陆远当下的感情,扪心自问,爱了十年,很难一夕之间,说放下就放下。
可他也清楚,现在的自己,早已不是十年前为爱而活的偏执狂了。
曾经,那个偏执狂可以为了陆远,生生把自己的人生轨迹,并进陆远的轨道里,完全追随他的脚步,一切以他为方向。
现在,偏执狂病好了,有了自己的目标,而且这目标,显然无法与陆远再同路。
这个时候,如果他因为陆远的穷追不舍而妥协,恐怕,下一步,就是被迫放弃自己的目标,又作回陆总裁背后的男人。
穆颂才不信陆远那番两边飞的鬼话,他清楚,如果他真的心一软,重修旧好,陆远总有办法,把他哄回G市。
毕竟,陆远可以在小事上让步,大的方向上,尤其是成为陆氏集团真正的掌权者上,绝不会做出任何的退让。
这两三个月,陆远花在他身上的Jing力,恐怕早已透支了未来几十年的份额,穆颂不信,陆远真能为了他坚持双城生活。
所以,理性上,穆颂知道,应该干干脆脆尽早快刀斩乱麻
可面对陆远攻身又攻心的痴缠,穆颂不得不承认,自己道行还是不够,会不受控地心烦意乱,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哎……”
穆颂深深无奈,一口气没憋住,直直叹出了声。
而他这一叹,陆远立即紧张起来,仰起脸,关切地问。
“怎么了?困了么?你先睡会,估计还要一会,好了我叫你。”
穆颂看了眼挂在上方的四个盐水瓶,估摸着没两三个小时输不完。
可他作为陪护人员,本来就是要随时观察病号的病情,怎么能自己睡了,让发着高烧的病号自己看呢?
“我不困,你发着烧,就先眯会,我帮你看着点滴。”
穆颂打着呵欠,瞥了眼墙上的时钟,都快一点了,确实到了他平时睡觉的点了。
陆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没再说什么,又低下头,靠在穆颂的颈窝处。
“那咱们来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
陆远沉默了一阵。
“要不,我给你讲讲,我最近看的几本书?”
“哈欠……好啊,你说吧。”
陆远看的书,一般都是财经、科技相关的,穆颂向来没什么兴趣,一碰就犯困,可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也勉强随了他心意,耐着性子听他有一句没一句讲着。
可听着听着,穆颂就开始走神,走着走着,困意就上了头,不知不觉中,慢慢昏睡了过去,直到一阵推车滑动的声音将他惊醒。
“哎哟,真可以诶,病号醒着,陪护睡这么香。”
上夜班的小护士,年纪不大,火气倒不小,穆颂哪怕还半梦半醒,也能清楚看见她翻了自己好几个白眼。
穆颂:……
“我……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穆颂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被陆远揽在怀里,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叫你干嘛?你能在这里陪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陆远说着,在穆颂的额头上,温柔地亲了一口,看得那小护士眼皮直跳。
“行了,赶紧回去吧,晚上要继续观察,如果又烧到39度以上,要及时吃退烧药。”
护士嘱咐了两句,就推着装吊瓶的小推车走开了。
睡了一觉,穆颂Jing神好了许多,扶着虚弱的陆病号回了家,不由分说把他安置上了床。
“赶紧睡吧,生病了就是要多休息。”
穆颂看了眼体温计,还是有38度,虽然不用吃药,但肯定还是不好受,想了想,就准备回家给陆远拿个退烧贴。
“你,你可以陪陪我么?陪我躺着就行,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陆远看穆颂要走,不管不顾地坐起身,一把拉住他。
穆颂:……
“没听见护士让继续观察么?放心,出于人道主义,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那你……”
……
“我是去给你拿退烧贴!哎哟,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呢?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