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从鞋架里拿出一双拖鞋递给我:“他在楼上,还没醒。”
我嗯了一声。
“你是沈言吧。”我跟在他身后问道。
他疑惑地问道:“你知道我?”
“沈秋寒提过。”
沈言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真的?他提过我?”
“提过。”
只不过都是不好的。
一整天下来,沈言并没有沈秋寒说得那么恶劣,他做事小心翼翼,一切都以沈秋寒为准,谈吐举止都是温柔的,也非常的细心,整个人给我一种暖暖的感觉。从我睡着,他给我盖上毛毯这件细微的事上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会关心人。
我曾企图走到沈秋寒的更深处,想把他拽出来,可都失败了,还往往伴着剧烈地争吵,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任何缝隙,就逐渐放弃了,只能更加认真地盯着他,以防万一他有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我看着自己身上柔软毯子,如果,沈秋寒的哥哥是这样一个人,也许可以把沈秋寒拉出来。
吃完晚饭我就回家了,到家后,我和沈秋寒聊了一会儿天,并且直观地表到了我对沈言的好感,不过沈秋寒好像生气了,之后无论我发多少条消息他都没有回我。他就是这样,只要一不开心,就会沉默不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人可以窥看。
可能我聊天得太入神,连我妈进来我都没有察觉:“和谁聊,那么专注,叫了你好几声了。”
我立刻黑了屏幕,看了一眼端着牛nai站在门口的人:“没谁,就一朋友。”
我妈走到我了床边,把牛nai递到了我面前,我乖乖地仰头喝了干净,然后把杯子递了出去,可我妈并没有要接下的意思,直愣愣地站着,像是在想些什么。因为只开了床头灯,导致我妈的神情有些可怕。过了好久,她依旧没有动静。我小心地叫了她一声。
她才反应过来,朝我看了过来,然后颤抖着,红着眼问道:“赫赫,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却顽强的没有碎掉。
我一愣,随即神经本能地紧绷起来,有很多回答,蜂拥而至地挤到了脑袋里,最后我松了拳头,冷静地说道:“不喜欢。”我没有撒谎,我从来没有对别的男人的动过心,只对沈秋寒才这样。
喜欢沈秋寒这事我一直保密得很好,我一直做得很好,没人会知道的。我想着。
可谁知我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丝毫不在乎我的回答:“我看了你的电脑。里面的照片和日记我都看到了。赫赫,假的,对不对?你告诉妈妈日记里的是假的对不对,是不是那个女生,是不是那个女生写的。你解释一下好不好。对了,妈妈替你删了,反正不重要妈妈都替你删了。”我妈越说越激动,直接上手握住了我的手臂,她做得漂亮的长指甲陷进了我的rou里,掐得我特别的疼。
我渐渐地瞪大眼睛,在我妈一系列混乱的语句中,抓住了关键,删了?什么删了?
我奋力挣开我妈的双手,长长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刮出了几条明显的红痕,有的甚至渗出了血。我不顾手臂上的伤连滚带爬地打开电脑,手指发颤地查看着,然后我就看到了空荡荡的文件夹,那原本就紧绷的弦彻底断了:“你看我电脑了!你怎么老是动我东西!东西呢!东西呢!妈!”我失态地吼道,我的嘴唇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我企图恢复数据,可删得太干净了,没有一点痕迹,我对沈秋寒喜欢的痕迹没有了。
我渐渐红了眼眶转过身质问道:“你凭什么动我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喜欢沈秋寒这么久,把无法说出口的喜欢,一点一滴记录着,看着爱意泛滥成灾,看着它汹涌彭湃。
我无能为力,只能把喜欢变成麻木的数据。
这日记是我对沈秋寒无法宣之于口的喜欢,是我对沈秋寒藏着这样恶心思的愧疚,是对那份喜欢的隐藏和窃喜,是无人可以窥看的圣地,是我的……我的……
爱而不得啊。
怎么可以删了,怎么可以……
我妈被吓到了:“我,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和我说话。”但也同样在我这样激烈的情绪中,意识到了什么,她几乎快站不稳了,手扶着柜子,“你喜欢他对不对,你喜欢这个叫沈秋寒的是不是!”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你怎么可以喜欢男的,你是男的啊!你是男的啊!赫赫,你们……你们这是有病,这是Jing神病。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删干净的照片和日记,我妈吵闹的声音,以及那个仲夏,沈秋寒的那句,我讨厌同性恋,都同一时间在我脑海中一并出现。
我开始混乱。
我的情绪已经无法被我控制,听着我妈把我对沈秋寒的喜欢贬得一文不值,失去了理智:“对!我就是喜欢男人,我喜欢他好久了从初中喜欢到现在,我恨不得让他也喜欢我,我恨不得告诉他,我喜欢他!”
我妈尖叫着冲过来,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住口!不要说了!住